魂宗的开山祖师承天与天菩是一体的,她直觉那枚明熙石印很可能就是出自魂宗。
“当然记得,”神府中的小天菩拿着纸张,看着跃然于纸上的五色菩神花苞图已两眼泪汪汪:“那时我就奇怪为何偌大的一个上古魂宗却没有一点特殊印记,就连魂宗出自缈徕这事还是从你家那位老祖宗那得知的。”
“现在想来承天在舍弃魂宗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该抹的都抹掉了,”韩穆薇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揪住一般,一手紧抓心口:“他太谨慎了,我都不敢想那个缈徕小千世界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小天菩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张纸,后抹了一把泪:“想太多也无用,我们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韩穆薇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是啊。”
正在苍渊界人、妖两族大战即将触发的当口,一位身着白色凤纹锦袍的男子入了妙音门门主吉音娘子的闺房:“这么久没见你,你还是如此的令本尊着迷。”
坐在妆奁前正在绾发的吉音娘子听到这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手下一顿,后立马放下玉梳,闪身来到男子跟前,眼中尽是脉脉情丝:“云琅,真的是你吗?”
被唤作云琅的男子,有着一张极为平凡的脸,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面上的笑表明他对吉音娘子的表现很满意,将其揽紧怀中:“是本尊不好,闭了一次关忘了年月,竟将你和离儿置于苍渊界这么久,离儿可有怨本尊?”
“云琅,”吉音娘子仰着脑袋,看着男子,声中带着明显的哽咽:“离儿她怨我。”
闺女在三十年前离家,自此再未在苍渊界露过面,要说心中不担心是假,只是她是个做娘的,被女儿那般打脸,她这口气堵在嗓子眼,怎么都咽不下去。
“怨你什么?”说实在的褚喜云极喜吉音给他生的这个闺女,只因他一众子女中,就属音裳离长得最体面,性子最能忍:“她人呢?”
吉音拿着红丝帕摁了摁眼角:“还能怨什么?”说着娇嗔地瞪了男子一眼,“自然是怨你这个爹不挂记咱们娘两,让她总是受人白眼。我说了她几句,她就跟我这个娘甩脸子,说是要去衡元界寻你,便离家了。”
“是吗?”褚喜云揽着吉音,蹙起眉头:“离儿什么时候去的衡元界?”
听到问话,吉音轻轻眨了眨眼睛,后轻语回到:“三十年前,”这话刚应完,她的眼泪珠子就下来了,“云琅,我是真没想到离儿会这般狠,说走就走,在她刚离开的头五年我还不担心,但她一去这么久,我这心里都悔死了,想去寻她,但……但又怕扰到你。”
“本尊知道了,”褚喜云面上的神情明显有些不高兴:“你也别担心,两月后本尊就将回衡元界,离儿是本尊的女儿,在衡元界无人敢动她,”女人真是不知所谓,竟敢在他面前作戏,他岂是那么好骗的?
韩穆薇到了下崖头,还未来得及触动破竹屋外的禁制,就闻轰的一声,只见破竹屋瞬间起飞,逃离了大地,不过十息又嘭的一声砸在了下崖头上,震得下崖头都跟着颤抖。
足足过了有五息,她竖着两耳朵没听到一点声响,便立马上前触动破竹屋外的禁制,轻唤道:“师父,徒儿回宗了,”耳朵贴在门上,隔着禁制什么也听不见。
吱呀一声,破竹屋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韩穆薇勾着脑袋看着一片黑焦的屋内,心有戚戚,赶紧问道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焦黑老头:“师父,您没事吧?”
“咳咳……,”善德道君轻咳了两声,甩了甩乱糟糟的脑袋,耳朵里面还在嗡嗡作响,他抬手就挥了自己两个大耳瓜子,终于清静了:“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明明王八师弟说小孽徒早就到了宗门口,若是她早一炷香过来,自己也不会闲得没事做凝炼雷珠了。
“徒儿先去拜见了寒逍老祖宗,”韩穆薇见老头嘴里吐烟,立马拿出茶叶着手给他泡茶:“师父,您刚在凝炼雷珠吗?”瞧着样子,应该只是受了一点外伤。
“嗯,”今日炸一回也好,善德道君见小孽徒已经开始泡茶了,心中因凝炼雷珠失败的郁气顿时被一扫而空,也该让她知道知道用的那些雷珠是怎么来的:“一着不慎,雷珠没承住就爆了。”
韩穆薇一边泡着茶一边偷瞄老头:“师父,您凝炼雷珠会经常这样吗?”要真是如此,那她所用的每一颗雷珠可谓是沾着老头的汗和血啊,这叫她这个当徒弟的该情何以堪?
“怎么可能?”小孽徒是在怀疑他的手段,这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为师自结了金丹后就开始尝试凝炼雷珠,至今失败的也不过百次,”他天赋极佳,像今天这种情况十年一次。
“那徒儿就安心了,”韩穆薇拿出一只青瓷杯,倒满云雾茶后双手奉上:“师父,您请用茶,”她用雷珠时心里也就没什么负担了。
善德道君接过清香的云雾茶,瞅了瞅,略有嫌弃地轻抿了一小口:“就你心眼多,”这小孽徒竟敢套他大实话,放下茶杯后,将其上下打量了额一遍,心中满意了,一去三十年,她没荒废了修炼就行,不然他定要扒了她的皮。
“徒儿这不是担心您吗?”韩穆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后便开始查看屋内:“师父,您这竹屋挺结实的。”
被化神境修士凝炼的雷珠轰了一遍,屋内的摆设已经全毁,但屋子却一点问题都没,当然她家老头更结实,毕竟雷珠爆裂时应该是离他最近。
“沐破军不是给了你一个农家小院吗?”死丫头就知道惦记他手头的这点家底,善德道君拿出了三只墨玉盒:“屋子就别想了,这些不花灵石的东西你还可以挂记挂记。”
看到这三只墨玉盒,韩穆薇就开始嬉皮笑脸了:“师父,您怎么凝结这么多雷珠?”她这还有三百多颗没用完。
“哼,”善德道君才不会告诉她,这是他自得知将要有妖兽动乱时就开始凝炼的,收了徒弟还要担心她会不会莫名其妙地死在外头,师父什么的受的都是活罪,幸在他没有子嗣。
韩穆薇双手接过墨玉盒,腆着脸傻笑:“师父,您放心徒儿一定活得长长久久,不会让您膝下空虚,”收起了墨玉盒,她凑上去问道,“您还要晴婴果吗?”她就这东西不缺,早知道当年就少卖一点灵药给她师叔。
“不用,”因为她,他现在看到晴婴果就像见着娃娃一般:“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和峡谷?”
“明天,”韩穆薇拿出了一只墨玉盒推至对面:“这里有七片锦树盘金花的花瓣,是徒儿从小九儿的嘴中掏出来的,”师叔都说了那头白虎纹王此次意在挑事,那估计老头他们迟早都要去抵御妖兽,“您可别再像上次那般。”
善德道君闻言两小眼顿时精光四射,双手拿起墨玉盒,焦黑油亮的脸笑起来竟然一点都不僵硬:“七片花瓣加上我这还剩下的一片,够用了。”须知一片锦树盘金花的花瓣就可瞬间补足一化神修士的灵力,这可真是保命的东西。
“没什么事,徒儿就先告退了,”韩穆薇想想自己储物戒中的那三盒雷珠,心中安稳不少:“我在和峡谷等您。”
善德道君右手拿着装着锦树盘金花花瓣的墨玉盒,左手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白玉盒扔了过去:“滚吧滚吧,”看在她这么孝顺的份上,他就给一把新茶予她喝。
韩穆薇接住小白盒,愣愣地往破竹屋外走,她师父今天是被雷珠炸懵了吗?竟然这么大方。走到屋外,站在下崖头上,刚好瞥见崖下的云雾茶林,她心中微动,杏眼立时就弯了。
回到逍遥峰山腰处的洞府,韩穆薇走到石屋外,看着背手逆风站在练武场边的女子,走上前去拱手行礼:“珠珠姑祖,尘微回来了?”
钟珠珠挥袖,四周禁制顿起,后转身面向韩穆薇:“你要去缈徕小千世界,可是为了寻神植天菩?”她只能想到这点。
“是,”韩穆薇望进对面女子的眸中,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副肉身的样貌好似在慢慢地改变,变得越来越趋向于珠珠姑祖原来的样貌。
“我予你五根龙骨,”钟珠珠面上没有丝毫不舍:“你从现在开始慢慢将它们炼化,”小薇子已是修士,且本就签订了一株神植天菩,若再签订一株,所要经受的雷劫定是上古时期才现的九九灭神天雷劫,其肉身必须要极其强悍,不然只怕是顶不住。
韩穆薇抬首望向女子,心中已经明了:“是,”原本她是打算开始用玉骨冰机果锻体的,瞧珠珠姑祖的神情,便知那远远不够,看来得双管齐下。
钟珠珠拉起她:“待你渡劫境后,我们一起杀回藏冥界夺回金乌山,”那是她的家,也是她同爹爹飞升的地方,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践踏那方土地。
“好,”韩穆薇极其郑重的回道:“我们带着琼衍老祖宗和钟家剩下的人夺回金乌山,重建天刑钟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