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兵每后退一步,济南的军船就压上来一步,步步紧逼,并不放松,气氛沉闷至极,冀州兵们一个个咬紧牙关,脸色铁青,紧紧盯着面前的大船。
终于,每一只船互相保持着宽松的距离整齐的把船头向前顶在了岸边的滩头上,然后横过船身,哗啦一声,跳板放下,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高举大盾,阵列整齐的走上河岸。
“放箭!给我放箭!射死他们!”贺兰浪嘶声大吼,冀州兵似乎才大梦初醒,“对呀,我们也有弓箭手呀,为啥刚才忘了呢?”急匆匆的开始拉弓搭箭,胡乱射去。由于缺乏有效的组织,箭雨的方向很散乱,射程也不足,没有给船上的敌军什么伤害,反倒是靠前的友军被射伤了不少,前列的冀州军后背后脑中箭,惨呼倒地,但是因为是夜里,再加上紧张,弓箭手们根本么有注意到自己射到了什么,只是连续不断的闭着眼睛射过去。
他们不知道,可是被射的人知道呀,前边的步兵发现箭雨来自后方的友军,顿时就愤怒了,转过身来破口大骂,但是黑夜里呀,谁知道是谁在骂,听到咒骂声,弓箭手们反倒来了精神,对着骂声最大的地方开始狂射。
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前边的步兵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抽刀在手,回身冲向弓箭射来的方向,他们身后拦路的步兵,有机灵的就让开了道路,迟钝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前边退下来的败兵踩踏砍杀,这样一场大规模的火并再次展开,双方都是为了生存,哪里还管是敌是友,那是见人就杀,遇人就砍,大家杀成了一团。
看到这一场景,船上的济南兵也是目瞪口呆,大家很有默契的缓缓下船列阵,也不上前厮杀,只是用箭雨保持着压迫,免得敌军醒悟过来。这支队伍的前面,有一员年轻将领,大约二十岁左右年纪,身高在八尺开外,身穿乌金甲,细腰乍背双肩抱拢,扇子面的身材,双臂修长,往脸上看,高鼻梁大眼睛面白如玉,颇为英俊,身后是一杆大旗,由于是夜间,旗杆上没有旗帜,只是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上镌着拓跋两个字,正是济南王世子拓跋英。
到这种时候,任你是谁也无力回天了,就算是孙武子在这里也只能眼看着败亡。贺兰浪自然没有这个自觉,毕竟他的人马有万人,从船上下来的战兵不到两千,人数差距比较悬殊,他还是有一搏之力的,所以他仍然嘶声喊叫,安排自己的能够控制的人马逐步后退,脱离混战的圈子。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离此地几里外的树林中,静悄悄的出现了一只部队,这支部队是清一色的骑兵,身穿黑色铠甲,黑色披风,手持弯弓,腰胯长刀,大约有四千之众。为首的是两员员将领,左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彪形大汉,身高过丈,也是黑色的盔甲,手里是一对狼牙棒,配上他的黑脸刚髯,就仿佛庙里的金刚一般,这是飞虎营统领洪飞虎。
右边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长得相貌普通,但是双臂修长,就好像长臂猿一样,左挎弯弓右背箭,手里是一杆方天画戟,正是飞豹营的统领郭宝中。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背后的旗帜在夜风的吹拂下,噗啦啦的卷动,全体士兵都静立不动,表情严肃,气氛肃杀。
两个人默默地观察着前方战场的动静,一直到发现敌军火并了,不由得会心一笑,也不多言,各自跳上战马。大队在他们身后默默的前进,缓缓的加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风驰电掣起来,转眼之间杀到了冀州兵的背后,本来贺兰浪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边,由于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情况。但是他不是聋子呀,到最后的时候,两营骑兵的马蹄声已经象打雷一样响亮了,大地跟着一起震颤,就算是真的聋子也能感觉到了。
贺兰浪扭过头来一看,吓得脸色骤变,怪叫一声“不好!”赶忙招呼手下转身迎敌。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士兵根本没有时间转过来,骑兵已经到了眼前。贺兰浪一看不好,赶忙策马往旁边躲闪,那哪里躲得开呀,冲在最前边一员大将人高马大,手使一对狼牙棒,如同凶神恶煞一般,正是洪飞虎,洪飞虎不认识贺兰浪,但是一看这个人衣服华丽,马匹神骏,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马上就冲了过来,抡棒子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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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浪虽然统兵能力不咋地,但是武勇并不太差,毕竟是草原民族,强者为尊,要是没两把刷子,他老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他独当一面。一看躲不开了,赶忙双手捧刀,一个横担铁门栓,斜着向外招架,两根狼牙棒就带着风声砸在了刀杆上,刷的一下子就弹了开来。
贺兰浪的这把刀样子古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制而成,乌突突的似金非金,似铁非铁,分量也不重,传说中来自西域,是某个西域商人带来的,被贺兰家的始祖一眼看到,就用一匹好马的价格买了,每一代传递下来,但是没人能够使用,贺兰浪小时候看到了就一下子相中了,就一直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