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杀他娘的!道长好气概!”又是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人也是个大嗓门,却是声若巨雷,震得屋瓦直抖。大家扭头去看,只见门口走来一个红脸大汉,身高约有两米出头,身穿皮甲,腰悬弯刀,身背巨弓,身后跟着两个健仆,每个人都扛着一杆长柄大斧。
大汉大步走过来,抱拳在手,“榆林云逸,拜见道长。今天听见道长这话,十分畅快,云某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管他柔然还是吐谷浑,哪个来扰了俺的好日子,就杀干净他们。”身后的两个随从也和主人一样,只是行的却是草原上的抚胸礼,显然不是汉族。
“哈哈哈!云兄弟快人快语,不愧是享誉西北的大豪。贫道钟离权有礼!”汉钟离单掌稽首还了一礼。
“哦?原来道长就是咱这终南山的活神仙钟离真人呀,连神仙都知道俺的名字,这回去那可以好好的和乡邻们吹上几年了,哈哈哈!”话说这个云逸,确实是西北有名的大豪,平时组织商队,往来西域做生意,也干些个无本的买卖(其实那时候的商队,都是这样,给钱了就是镖师,遇上竞争对手就变身马贼。)有个外号叫做半天云,名气很大,却是毁誉参半,正经商人对他没什么恶感,草原上的其他马贼和某些牧民部落却是避之尤恐不及。
西北一带,崇道抑佛,所以汉钟离的名声也确实是如雷贯耳,很多大豪都是当成神仙来供养,这次云逸看到汉钟离,自然是极为崇敬,表现得格外热情。
“额,仙长竟然能够来到这小小的天水,真是我西北人的荣耀,不知道长可有闲暇,与云某共饮,也好指点云某一二。”说着招呼掌柜,“掌柜的,赶紧把好酒好菜端上来,我要”
“慢着,”汉钟离一看这个人真的很热情,就先拦了一下子,“云兄弟一路风霜,何不先去洗洗风尘,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再把酒言欢不迟。”
“嗯,有理,俺这满身风尘的确实也不舒坦,掌柜的,我的跨院收拾好了吗,领我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再把酒菜摆到我院子里来。”云逸咋咋呼呼的带着人和伙计一起去了自己的院子。
高允和拓跋晃刚才被压力所困,心魔大盛,险些被困住,好在汉钟离看破喝破,这才恢复了正常,两个人相顾骇然,心说这个道人果然厉害,怪不得人说是神仙之流。
高允对着汉钟离深深一礼,“多谢道长指点迷津。我们也回院子里吧,我正好要和公子有事商量。”
三个人回到自家的院子里,洗漱已毕,汉钟离回房打坐,拓跋晃沏了茶,和高允坐在前厅叙话。
“现在吐谷浑人来了,我们探查的事情也基本清楚了,太子什么时候回朝廷复命?”高允端着茶,轻轻吹着漂浮在表面的叶梗,也不喝,只是这样端着看叶面的沉浮卷曲。
“老师在考我吧?现在大幕刚刚拉开一角,我们要是走了,后边的精彩就看不到了。”拓跋晃只是直勾勾的望着高允的眼睛,轻轻笑着。
“那太子的意思是留在这里?可是这里兵凶战危,变幻莫测,而且太子的身份。。。”高允探寻的望了他一眼,继续研究杯子里的茶叶。
“我到这里来公开的任务是抚民,不是查案子,现在也没有人密报什么弊案,大战来临,一个太子出现在这里安抚民众,想来对民心的安定会有很大的作用。”拓跋晃很温柔也很坚定。
“这么说太子打算亮明身份了?可是会不会影响地方官员的战争调度呢?”高允又问。
“不会,我不过问战场指挥,只给他们当一个神主牌,帮他们稳定后方,坚定民心。”拓跋晃思路很清晰。
“好,那我们就给朝廷传书,表明态度,名不正则言不顺,此事还是要有陛下的首肯才好行事。”
“这个自然,否则又该有人说我要邀买民心了。这些个小人,你做事的时候说你邀买人心,居心叵测,你不做事又说你尸位素餐,永远都是错的。”想起朝廷那些兖兖诸公,拓跋晃也不禁叹气。
“太子不必忧心这些,他们不过是权贵的走狗而已,只要陛下定了调,就无人出来乱吠了。”高允安慰拓跋晃。
“多谢老师提点,我们先发奏报吧。”拓跋晃毕竟是个太子,很快就从负面情绪中出来,展颜一笑道。
就这样,拓跋晃亲笔在帛书上写了奏章,高允也附上了自己的看法,两个人把帛书封在竹筒里,在火漆上盖上太子和中书侍郎的印信,以飞鹰传书发往大同。
这时候,已经有店伙计在院外高喊:“钟离仙师可在?有云家仆人送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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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钟离出门看时,正是刚才扛斧子的大汉之一,手里拿着一个朱漆盒子,一看见汉钟离,就躬身下拜,“小人是云家家仆木华黎,特奉主人之命,来送请柬。”
汉钟离接过来一看,是鲜红的拜帖,上边写着“恭请仙师钟离及友人赴敝处小酌,榆林云逸顿首拜”的字样。就收了那个盒子,笑着对木华黎说:“木华黎兄弟,麻烦你转告贵主人,多谢盛情,钟离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