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瓜听到那个声音并没有惊慌,胯下黑牛稳稳当当的回头,转身,缓缓地站定,这才和刚刚赶到的沙蝎面对面。
沙蝎依旧是很慈祥的样子,眼睛眯缝着,都笑出了花来,只是颤抖的嘴唇和紧握的双手告诉大家他并没有那么镇定,而且心中恨极。
杨小瓜看向沙蝎,这是个超级大胖子,坐在大一号的骆驼上仍然有一种河马坐马扎的奇特感觉,胖乎乎的双手紧紧握着一柄长铩,握的很用力,以至于胖乎乎的手上青筋暴起多高。长铩很长,有一丈五尺长,很粗,有酒瓶子那么粗,亏得是沙蝎那双手远超常人的巨大,那绝不是蒲扇般的大手,那就是两把蒲扇,五指张开的时候比家里烙饼的铛还要大上一半,所以才能紧握这么粗的武器,还握的毫无间隙,密不透缝,长铩的构造就是一把超长超宽的宝剑加上了一根一丈的长柄,这柄长铩是一体锻造而成的,不知道是什么金属,蓝哇哇的,冒着幽深的光芒,顺着前端的剑刃正在淌血,地上是一具尸体,博格的尸体,现在已经被斩为两段,创口和长铩的前端相似,很显然是被沙蝎一击斩断的。
此刻的沙蝎表情开始变得平静,双手的青筋也慢慢消失,只是笑容越发的慈祥了,他咧了咧嘴,“小家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就在你过来的那一瞬间,你虽然尽量压住了自己的呼吸,但是你的儿子被我斩了,你的手下也命在旦夕,所以你的涵养虽深,仍然会有那么一丝呼吸的变化,不过你的龟息大法修炼的确实很深了,应该已经到了定境了吧。”杨小瓜实话实说,很诚恳。
“所以你把博格扔了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斩断他的尸身,好告诉我你知道了?”沙蝎很认真的问。
“我可没有让你斩断自己人泄愤,这事儿别往我身上赖!”杨小瓜撇清,然后又说“我只是告诉你不要偷袭,就这么简单,虽然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只是想看看,并没有偷袭的意思,但是我对你不了解,万一呢,我不喜欢赌博,更不喜欢猜测人性。”
“可是你熟知人性,不是吗?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疏勒国什么时候出来了这样一位少年天才,我怎么都没听过?难道真的是太过固步自封了,以至于耳目闭塞?”沙蝎的表情颇为玩味,现在他的情绪越发的沉静了。
“不要说我熟知人性的话,我不喜欢,”杨小瓜从前世就有看穿人心的天赋,而且也曾经很好奇这些,就像小孩子得到了玩具一样,结果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的,被老师狠狠批评了一顿,从此明白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不再刻意的窥探人心,慢慢的反而修成了正果,也就是被汉钟离夸赞不已的现在的心性境界,为什么他能引导拓跋嫣然修行,那就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类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杨小瓜有一个好老师,把他引上了正确的方向,因祸得福,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接受拓跋嫣然的求教,因为他理解了老师当初对自己的那些苦心,想到这里,杨小瓜有一点酸酸的,虽然他一向古井不波,但是只要牵扯到老师,都会有那么一丝心伤,杨小瓜突然感觉到一丝怒气在自己的心中勃发出来,老师是他心中的逆鳞,无论是谁触动了,都要付出代价。
“我很不喜欢,”杨小瓜再次强调自己的态度,“我对你的心性没兴趣,对你的所思所想,对你的一切都没兴趣。”
“可是我对你有兴趣,”沙蝎也是心性坚毅的人,他明显感觉到了对手情绪的变化,不由得加大了对对方的刺激,高手过招,心态很重要,既然可以激怒对方,让对方心态失衡,何乐而不为。“你究竟是谁呢,就像从地里冒出来一样,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天才少年,对于这样一个后起之秀,我老人家竟然不知道,惭愧呀。”沙蝎年轻时也是一个英俊青年,但是后来有了一次奇遇,学习了一种邪门功法,以至于性格大变,身材大变,无处不变。
因为自己的改变,沙蝎对没有变的儿子极其的重视,因为那就是自己的过去,没有谁会轻易放弃自己与过去的联系,可正是这样一丝眷恋,导致的他的修行进入了一个瓶颈,他知道自己的瓶颈是什么,但是不舍得不肯打破它,直到现在,杨小瓜的出现把他与过去的联系彻底斩断了,沙蝎很伤心很愤怒,但是也很庆幸,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蜕变,所以他会一改往日的做事方式,没有上来就斩杀对方泄愤,而是不紧不慢的和对方周旋,一方面是想玩猫鼠游戏,在杀死对方之前尽情的玩弄对方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在等,等自己的境界跨越,等自己稳定了新的境界,再拿对方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