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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我军的斥候已经快到平原了,怎么还没有敌人的踪迹?难道是他们收手了?”范晔心里开始打鼓,毕竟是文人,虽然可以泰山崩前不变色,可要是那东西总是悬着不出现,就免不了有些不舒服了。
“叔父不要担忧,其实我们只是沿河巡查,只要敌人离河岸十里之外我们的斥候就很难发现。”杨小瓜安慰他。
“那我们要不要扩大搜索范围,免得被敌人打我们一个冷不防?”
“这倒不必了,一路上都有南宫博宇的人马在旁边,所以,我们不适合深入敌境,免得给人家以口实,万一他们突击我们的斥候,我们都没有话说。”
“那要是他们轻骑突击我们的船队,该当如何?”范晔还是担心。
“我们的船在河上,能打败我们的船队的只有船队,所以,他必须堵住河道,叫我们进退不得,然后才能考虑火攻或者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范晔追问。
“在祝阿一地,河道转弯,流速会变慢,水势平缓就可以骑兵蹚水过河,对我们发动偷袭,尤其是到了晚间,我们停船休息的时候,就更危险些。”
“你是说,他们会在祝阿动手?”
“怀疑而已,到底怎样还是要看现实吧,运筹帷幄那是吹牛,没有情报全是假的。不过没关系,等两天就知道了,我们摆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总要有人来吃的,客人越多越好。”杨小瓜满不在乎地说,显然他镇定自若的态度也给范晔安了心,文人习气,喜欢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马上就不担心了,也在那里优哉游哉起来。
六千铁骑,静悄悄的在平原郡黄河转弯处宿营,奇怪的是,基本上鲜卑族骑兵不多,六千人里,有一半柔然弓骑兵,另一半是羌人的突骑,显然是想用骚扰加强突的老办法。办法虽老,有用就行,领队的鲜卑名将拓跋那心里想道,他这次是抱定了必胜之心来的,在平原地带骑兵突击的力量超乎想象,南朝人孱弱不堪,舞文弄墨还可以,每一次打仗喜欢用巧计,真刀真枪就欠奉了,拓跋那有这个自信,过往百战百胜的战绩让他相信自己的力量是无敌的。
有斥候来报,“王爷,我们已经发现了南朝人的船队,离此只有一百多里了。”
身边一个彪形大汉摩拳擦掌,“义父,我们何时出发,我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啦!”他是拓跋那在羌地收养的孤儿,因为是在一处群狼环伺的山谷找到的婴儿,当时有一只母狼在给他喂奶,周围并没有一个活人,全是被饥饿的狼群吃掉的人类尸骨,估计是他的全家被狼群围攻致死,只活下来他一个没有来得及被狼吃掉,又恰巧被母狼误认为是自己的婴儿,就被狼群收养了吧,拓跋那被这幅场景感动了,就收养了这个孩童,起名叫拓跋孤狼,这个拓跋孤狼不知道是不是吃狼奶长大的原因,天生神力,到了十四五岁就能抱着犀牛过河,被整个部落视为神子,草原人大多崇拜狼神,就传说他其实是狼神之子,拓跋那也借助这个干儿子的力量收拢了不少部族为自己效力,现下到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拓跋孤狼已经是方圆千里之内无敌的大力士了,虽然看上去还是普通人类的样子,可是他的力量早就不是人类所能够达到的了,曾经在那达慕上一个人和十个角斗士拔河最后取胜,还生撕过一只黑豹,拓跋那每次作战都用他作为最后的突击力量,仗着这个非人类的武力每战必胜。只是因为客观原因,多年来此人的名声都是在羌人和柔然人中间流传,并没有被汉人知晓,而这一次,拓跋那显然想让自己这个儿子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不要着急,船走得慢,我们还要再等两天,明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去邹县,到时候有你的仗打。”拓跋那慈爱的拍了拍自己这个义子的心口,为什么不拍肩膀,这个家伙有两米高,拍不到肩膀。
次日午夜,得到刘宋官船已经进入平原郡的消息,拓跋那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一挥,大队人马连夜出发,要在黎明前穿过邹县抵达黄河转弯处,邹县的县令是前任乐陵郡丞颜竣,因为被杨小瓜软禁,想报复也没办法,只能走太子的门路调到济州任邹县的县令,而这一次有朝廷里的人找到他,叫他装聋作哑大开方便之门,他一听可以趁机杀死死对头杨茁,忙不迭就点头了,还害怕敌人走错了路,专门派心腹家将做向导,领着拓跋那的骑兵顺利抵达黄河转弯处的丛林中埋伏下来。
“前边就进入齐州的境内了。”范晔站在大船的船头,指点着山河,颇有一副万千山河在我胸中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