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方明听见对方这一番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差一点吐血,这些该死的文痞子,太恶心了,互相倾轧,抢夺功劳的本事比谁都大,出了事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也是高手,就是干正事儿毫无能力,正在气得哑口无言的时候,他的身后慢悠悠出现两匹战马,一个三十岁的将领轻拍他的肩头,“裴将军,你说不过他的,不用生气,气坏了自己可是国家的损失。”然后纵马向前,“刘真道,本王在此,岂容尔狡辩,三军听令,立刻拿下叛贼刘真道,尔等可以免罪,否则全体以谋逆论处!”
众人看时,正是衡阳王刘义季,还有一直被认为呆在青州署理政务的尚书令王俭。刘真道的士兵并不认识刘义季,在信息闭塞的古代,能有几个士兵有幸见过高高在上的亲王呢,但是他们不认识没关系,有人认识就够了,王俭喝令手下齐声大吼:“衡阳王在此,刘真道的手下三军听着,王爷有令,刘真道造反,你们速速拿下叛贼刘真道可以免罪,否则按照同党处理!”
到了这个时候,刘真道就算能说出花来,也没人信了,虽然说古代的士兵大部分属于私军性质,但是那个用来勾心斗角军阀割据可以,公然造反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现在南朝都在刘宋的统治下,大义所在,没人会冒着杀全家的危险明目张胆的造反,所以还没等刘真道想出来什么办法来狡辩,就有左右的亲兵冲上来一把把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更多的人扑上去一顿暴揍,然后就把他捆起来塞上嘴送到刘义季马前。大多数造反失败的人最终的结局都差不多要么是被侍从出卖,要么是被副将斩杀,无论是秦朝的陈胜、吴广,汉朝的英布还是唐朝的黄巢均是如此,所以今天这种情况一点都不奇怪,人都是有思想有私心的,不是机器,死士这种东西一旦起了异心,后果更可怕。
其余士兵就弃械投降,裴方明命令手下的骑兵驱赶着这些士兵站成队列,叫他们互相用绳子把自己捆好,栓成一串,一路带回济南处理,刘义季下令委任裴方明为齐州代理刺史,收拾残局,至于自己则是带着刘真道和相关的死党回去徐州,等待朝廷的指令,毕竟是一州刺史封疆大吏,不能自己一个人就决定了,需要皇帝点头才行。
话说,刘义季怎么来了呢,从一开始,杨小瓜发现刘真道会出问题之后,就想到了对方的身份地位自己无法撼动,就算是范晔虽然比刘真道官大好几级,也无法制衡对方。解铃还需系铃人,能管得住刘真道的只有衡阳王刘义季,杨小瓜可不想精心策划的一出大戏最后因为对方耍死狗而功亏一篑,在皇帝的眼睛里你有多少证据都不如他亲近的人的一句话管用,刘义季当然算皇帝亲近和信任的人,甚至比亲儿子还可信。
而刘义季自己呢,从小习武,就是没机会上战场,这一次杨小瓜安排他混在裴方明的骑兵队里,虽然说有人保护着,但是也可以亲临战阵厮杀,多少了了一些多年来的心愿,自然是一拍即合,接到飞鸽传书之后飞马赶到裴方明的队伍里,裴方明虽然觉得保护他有点麻烦,但是比起来能够让王爷亲眼看到自己驰骋沙场的英姿来,还是划算的,更何况有了刘义季,自己动手就可以正大光明肆无忌惮,完全无惧刘真道的鬼蜮伎俩了,事实证明这一举措完全是合理的、有效的,否则对方耍死狗还真的没办法。而王俭的到来则是王俭知道了刘真道的行径之后,生怕裴方明缚手缚脚,就连夜赶来,帮助他联络各地大开绿灯,否则他虽然是一州的二把手,那毕竟不是老大,调动军队也是很麻烦的。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杨小瓜问捆在祝阿郡后堂里的刘真道,“你既然决定出兵偷袭我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答应我的信使杨智,这样不是可以迷惑我们,从而避免我们再去裴方明吗?而且还要杀了杨智,烧了范大人的信件,这到底为了啥?”
“因为我是要做黄雀在后的,如果能够让鲜卑人动手解决问题,我就不需要出手,隐藏起来看热闹就可以了,而如果带着你的人,那我的行踪就被你知道了,没有任何突然性,而且只要你和范晔不死,事后就可以向朝廷告状,很麻烦。”刘真道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容他不老实,王俭多年公门生涯不是吃素的,有的是审讯高手,叫你毫无伤痕的痛不欲生,恨不得把小时候尿床的次数都说出来。
“可是你杀了我的信使,烧了我的信件我也会知道的呀?”杨小瓜奇怪。
“信息哪有这么快,等你知道了至少十天半个月之后了,我早就解决一切了,谁知道你的信息传递有这么快,超乎想象。如果你死了那就无所谓了,你不死我也可以说自己没收到信,没见过信使,总之一切都可以解释,谁活着谁就有发言权。”刘真道回答的理所当然。
“有道理!”杨小瓜这才知道,原来对方不知道自己有飞鸽传书的通讯手段,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致命失误,看来通讯的作用真的不可小觑,越是古代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