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知春暖,余生畏严寒。
也是在这个时候,在他沉溺于这样平静幸福的生活中,并渴望着它还可以再久一些的时候,金步摇的出现打碎了一切。
阴暗中的毒蛇还是找到了他,将他紧紧缠住,把他的美梦一点点吞噬殆尽。
金步摇甚至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只要应贞能顺利将这个任务完成,就会帮他揪出真正杀害他师父的人,洗刷他身上的一切冤屈,告慰他师父的在天之灵,让他堂堂正正回幽锋司。
一边是爱的人,一边是恩师,他脑子很乱,也很害怕。
但是最后他想清楚了,人死不能复生,他只能尽自己的力保护活着的人。
“师父已经死了,这是如何也不能挽回的事实,我还碍着那些虚名干什么,为了死人和虚名辜负了活人,错过了眼前的幸福,那才是真正的傻······”
当时情况紧迫,如果他不假意配合金步摇的话,他很清楚对方那样的疯子肯定会用更极端的法子,至少现在经过他的手的话,就还有操作的空间。
于是他将金步摇给的毒药换成了迷药,伪造姬彻被杀死的假象,先瞒过金步摇,至于后来的事他也想好了,他会向姬彻坦白一切,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只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被江鹿儿救了之后,应贞又悄悄回到了姬彻身边,在黑暗中默默守着她,看着她娶夫生子,看她好好活着,他想就这样化成影子也很好,守护她一辈子,必要的时候,为她去死。
姬彻往大月去的时候,他跟了一路,风餐露宿,一步也没有落下。
他用骨针打开了暗算的毒镖,杀了盛月楼企图谋害姬彻的刺客。
当然,也听到了姬彻在应家祠堂说的一切,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亲手毁了什么,原来他的好,姬彻全部都记得,甚至觉得他是个好夫郎······
在祠堂破败屋檐上的漫天大雨里,应贞哭得像个小孩,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将他浇了个透,心脏抽疼。
直到他发现王家对江鹿儿下手,他赶紧跟上,确定了关押江鹿儿的位置,将消息传递给冷月,赶到绮梦坊的时候只看见漫天大火······
他说得很慢,声音有些飘忽,姬彻一次都没有打断。
等他全部说完,像个做错事的拘束小孩,默默趴在床上等待姬彻下达最后的判决。
“我看过你写给幽锋司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