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迎春正靠坐在软塌上,就着灯火,看着一本书,少女着粉荷色裙子,头别三串红璎流苏风头钗,一大一小,云鬓前额是空气刘海儿,脸颊两侧梳着辫子,明丽中多了几分幽怨之色。
她掀开一页,似有些困,拿着一只小手,捂嘴打了一个呵欠,将手中的《神雕侠侣》放下,腮凝新荔的脸蛋儿上见着几分倦色。
屋内伺候迎春的另一个丫鬟莲花关切道:“姑娘可是倦了,奴婢去给您打水泡泡脚吧?”
迎春有些木讷的轻“嗯”了一声,将蓝色封皮的书,放在床头小几上,歪靠在一方秋香色引枕上,闭目养神。
柔和如水的灯火,在凝脂细腻的琼鼻旁,映照了一道暗影,吹弹可破的脸蛋儿肌肤上,白里透红,只是眉眼间一股苦弱之气萦而不散。
这时,绣橘和司琪走了进来,“姑娘,您在唤我们?”
迎春睁开眼眸,“你们刚才在外头说什么呢?”
绣橘低下头,讷讷道:“也没什么,就是和司琪姐姐说了会闲话,适才奴婢在外头遇见了瑜大爷的晴雯姨娘,她告诉了奴婢一点事情,奴婢觉得应该告诉姑娘一声。”
“哦……到底是什么事?”迎春扭头看向了她。
绣橘神情中带着一丝兴奋:“晴雯姨娘说,瑜大爷说了,那孙绍祖绝非良配,他会派人查他的,姑娘你也不用担心要嫁给那等小人了,你开不开心?”
迎春听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重新将眼睛闭上。
看到迎春的反应,就连司琪都有些急了,忙道:“姑娘,你不高兴么?”
迎春幽怨道:“我等身为女子的终身大事向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孙绍祖虽非良配,但倘若真要嫁给她,那也是我的命,我还能如何?”
“姑娘啊!”
司棋和绣橘见状,心头齐齐叹了一口气,她家姑娘向来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别看她为了孙绍祖之事哭了好几次,但倘若真的事到临头,她还是会乖乖的顺冲出嫁的。
这时,小丫头莲花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放在脚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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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帮迎春除去了鞋袜,白色罗袜放在一旁,现出一双洁白如藕的小脚,指甲上并未着蔻丹,素净如玉,放在水中轻轻泡着。
迎春微微闭上眼睛,神情宁静,弯弯眼睫垂下,任由小丫头莲花施为,似睡着了般。
看到迎春的模样,绣橘对司琪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来到外屋后,绣橘道:“司琪姐姐,小姐这个性子是可不行,倘若嫁错了人这辈子可就毁了,她自己不着急,咱们身为丫鬟的只能替她操点心了。”
由不得她不着急,如果迎春嫁人,绣橘势必要作为陪嫁丫鬟一同过去,甚至司棋作为大丫鬟也难独善其身,事关自身未来,她自然要关心。
司琪气哼哼道:“姑娘的终身大事,岂有咱们两个丫鬟操心的道理,你操的哪门子心。”
绣橘反驳道:“谁说丫鬟就不能操心了,这一次我偏要操心一回。”
司机讥笑道:“那你说说,打算如何操心啊?”
绣橘也不生气,压低了声音:“思琪姐姐,你觉得瑜大爷如何?”
司琪怔了怔,她只是脾气暴躁,但并不笨,立刻猜出了绣橘的意思,随即不假思索的说:“你是说让咱们姑娘和三姑娘一样,给瑜大爷做妾?
这怎么行,咱们姑娘怎么说也是……”
话说了一半便卡壳了。
绣橘抬眼道:“怎么……说不出来了?三姑娘都能给瑜大爷做妾,咱们家姑娘凭什么不行?
而且你看看三姑娘,虽然是妾侍,但也是陛下钦封的五品宜人,出门也是能跟别家的夫人奶奶们平起平坐的。
以瑜大爷的性子,咱们家姑娘嫁过去后断然不会受委屈的。”
司琪不说话了,看看定远侯府的后院都是什么人吧?
身为正室的元春是迎春的大姐,探春为三妹,就连身为兼挑的黛玉那是也和迎春在荣国府里共同生活了好些年的姐妹。
这么说吧,迎春真要嫁到了定远侯府,除了地方不一样外,几乎跟住在荣国府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