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掌柜让林海在门口等候,自个儿进去通报。林海在门前的马台石上坐了一会,不见有人出来,恰好有个年轻小哥从吴府门前经过,于是便上前搭话:“兀那小哥,请留步。”
那小哥停下脚步道:“兄台是和我说话?”
林海拱手道:“正是,劳烦问个话,不知这吴府是什么人家?”
小哥打量了一眼林海道:“兄台是外乡人?来我绍兴府有何贵干?”
林海回道:“是这样,有个严掌柜说是他家老爷找我有事,带我来到这里。他自家进去通报了,我却连这吴老爷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想问问小哥。”
小哥闻言道:“原来如此,这吴府原本也算是我们山阴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神宗皇帝时有个兵部尚书姓吴讳兑,就是如今这吴老爷的父亲。”
原来谢记丝行的竞争对手是前朝尚书的后人,怪不得那吴国毅话里话外暗示自己东家的生意做得更大。林海略一思忖道:“听小哥这意思,吴府如今竟没落了不成?”
“那倒也谈不上,若是在别处那还是一等一的门户,但在我绍兴府却不算什么。”小哥洋洋得意道,“我且随便与你说几个人。四川的奢崇明可曾听闻?大明西南几省都被他闹了个底朝天,你道最后是谁平定的?”
他吞一口唾沫接着道:“那还是靠我们山阴的朱老爷讳燮元,现今这朱老爷仍在西南坐镇,领着兵部尚书衔,手持尚方宝剑总督四省军务。再说这兵部右侍郎两广总督姓商讳周祚的老大人,那是我们邻县会稽的……”
小哥唾沫横飞地说了半天,林海耐着性子旁听,时不时发出配合的惊叹声。好容易等他说累了,林海又将话题扯回吴府:“如此说来,这吴兑老爷致仕后,吴家在绍兴府委实算不上豪门。”
“这你又错了。”小哥眉飞色舞道,“吴兑老爷三十年前就登仙了,这吴府直到十年前还是我山阴一等一的人家。”
林海奇道:“这是为何?”
小哥道:“伱且听我说来,吴兑老爷只有一个嫡子,便是如今当家的吴有孚老爷。有孚老爷弃文从武,当年是山东的副总兵,不过他娶了邻县会稽的陶姓小姐,这陶家却是诗礼传家,进士出了一箩筐,状元也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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