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服侍大爷?”
林瑜奇怪:“大爷不是出门去了?”
“今日没有应酬,大爷在院子后边打拳。”杨瀚墨想起这是她才来没几日,免不得提醒两句。
“大爷自幼习武,若是没有旁的事,日日早起都要打一套拳。雀儿姑娘以后记得提前备盆冷水和帕子。”
他说完走了,剩林瑜暗自拧眉。
内院四个丫鬟,怎么什么都是自己干?
林瑜去净房倒了盆水,端至后院,顾青川已经打完了拳。
他一身素白短打,汗水浸湿薄缎,贴附在紧实有力的肩臂。前襟微微敞开,露出小片浅铜色的胸膛。从林瑜的视角垂眼,刚好能瞧见他腹部肌块,并不过分健硕,线条流畅利落,隐隐透着压迫感。
林瑜默默移开视线,估算起自己和对方的力量差距,倏尔两手一轻,顾青川将整个铜盆接走,目光掠过她左眼眼角。
“又给挡了?”
林瑜一愣:“嗯?”
她装傻充愣的模样莫名冒着几分傻气,并不叫人反感,顾青川挑挑眉,将铜盆放上石桌,拧了帕子擦洗起来。
等他擦洗完,林瑜将事先备好的干蜕巾递过去。顾青川却没接,而是朝她走近一步,稍稍倾下身子。
充满野性的气息逼近,迅速将她包围一般,林瑜心底绷紧成弦,松开手,蜕巾掉落在地。
林瑜当即后退一大步,“大爷,婢子手滑,这就去给您再换一条,成么?”
听上去倒是很抱歉,可看她的眼睛,明明藏了虚。
顾青川并不戳穿,越过她往回走,“不用了,去取一身衣裳,我要沐浴。”
“是。”林瑜落在后面,看他走远了,才捡起地上的蜕巾,慢慢回去。
行至长廊拐角,横侧走来一人,两眼不望路,正频频回首看向身后。
说起到岁寒居有了好几日,除去后罩房外,林瑜还是头一回在这内院里和彩云碰面。
杨瀚墨早先察觉苗头不对,不好得罪老太太房里的人,索性调换了彩云和满冬的差事,满冬去院子外边打扫,彩云替了她的活,守着一间放洒扫物件的库房,每日往外安排清扫,是个很清闲的活计。
彩云却不这么想,成天在倒座房里对着那些扫帚,掸子,还有簸箕树叶,都快变成一个老婆子。
乍然注意到林瑜出现在旁侧,她即刻转回来,用鄙薄的目光打量着她。
“好不容易进了正房,还在这儿偷懒耍滑,不好好服侍大爷。过几日被赶出来,反倒丢了老太太的脸!”
“借你吉言。” 林瑜心事重重,懒得犯口舌之争,擦着她的肩往正房去了。
“你!”彩云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胸口憋闷,这死丫头得意什么呢?
要不是她抢了位置,在大爷的身边伺候的该是自己才对,论姿色,才情,她哪点比得上自己?
彩云低头翻了翻身上片新的桃红刻丝罗裙,心中愈发愤愤。
大爷眼神不好,管事也是个瞎的!
呸!
这厢林瑜回来,问过满春,得知杨瀚墨早吩咐过,热水这时已经备好。顾青川直接去了净室,她取出一套熏好的衣裳给送去,须臾便退了出来。
幸好他沐浴不要人服侍。
顾青川沐浴完,回到房中,炕桌上摆好了早膳。粳米瘦肉粥,两碟咸菜,一道春卷,干煸笋丝,一盅鲜炖鸽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