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薛家客船后进入码头的一艘船上,一个头戴斗笠的船夫看着远远离开的薛家母子,将船桨一扔,钻进了船舱。
看似不起眼的普通客船之中,此时正坐着几名神色晦暗的中年男子。
船夫打扮的人将头上的斗笠一摘,躬身向其中主位上的人禀报道:“主子,薛家的人刚刚上岸去了客栈,就是贾赦一行人包下的那家。”
“这就有点麻烦了,若只是薛家的那些护卫,借着这场大雨咱们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可若是惹上贾家那群人,咱们不一定能全乎的退出去。”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搓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始终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任由其他几人吵吵嚷嚷的争论。
直到船舱外传来敲门声,他才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一名披着蓑衣的黑衣人走了进来,抱拳说道:“甄四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今夜的码头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淮安府城也不会派出一兵一卒过来。”
“干得好,王三爷!”
原来这位王三爷不是别人,正是王子腾的亲弟弟王子胜。此次南下,他可是瞒着王子腾出京的,为的就是跟甄家搭上关系,总不能一辈子在家中当个二管家吧!
而甄家那位甄四爷,是甄家大老爷甄应嘉的堂弟甄应筎。这些年来一直躲在暗处,很少有人知道甄家四爷其实就是运河上最大的水匪头目。
京城最近催银子催的急,要放以前,甄应筎绝对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跟金陵薛家对上。毕竟甄、薛两家早年来往密切,也就是薛父过世之后才慢慢淡了联系。
至于对上贾赦等人,甄应筎想到前两日收到的京城来信,嘴角挂上哂笑:“既然他们都聚到一起了,那咱们也应该尽尽地主之谊。王三爷,你就在此地候着吧,放心,薛夫人他们母子不会有事,到时候危难之间见真情,王三爷不妨好好想想该如何劝说令妹携子女进京。”
……
因为突逢暴雨的原因,码头边上的繁华之地此时挤满了南来北往的商客。
火把根本无法点燃,唯有两旁的屋檐下隐隐透出几处灯火,给薛家的马车指明了方向。
贾琏打着哈欠守在客栈大门前面,薛夫人怎么说也是妻子的亲姑妈,作为晚辈,他可不想让人觉得荣国府的琏二爷失了礼节。
“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