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时天启皇帝看了流民图之后,半天没有说话,就呆呆坐在那里,直到晚上时候,才开口说话,直接让司礼监把流民图拓印百余份,送给京城文武官员各一份,让他们说说感想,也再也没有提让王琦回京之事。
而京城原本叫嚣着让王琦回京受审的官员们,也好似直接被一口气闷在胸口,寂然无声了。
一步一叹,步步血色的蓟州流民图,其上惨像,让人不忍二次着眼。
“东林是借着韩虞臣身死大做文章,想要一劳永逸,将王琦扳倒而已,至于韩虞臣的死,和琅国公有没有关系,我看没有人在乎,”孙传庭紧皱眉头,以手指缓缓转动着碧玉酒杯,其中酒水微微荡漾:“而且我听说辽东战事将起,若是出了事,满朝上下,除了求诸于琅国公,还能看谁?”
“那些东林人,为道学之争,而坏国家大事,着实该死!”孙传庭说着,胸中怒火尤甚,直接砰的一巴掌,直接拍在了石桌上,让对面的姜曰广都吓了一跳。
“你着什么急?你看伱,急什么?”姜曰广实在无奈:“你一个小小的蒲州兵备道,还是刚刚从商丘知县上任的,远离京城是非地,你就安安稳稳的在布政衙门当你的按察副使即可,那琅国公,那刘一璟,那司礼监,哪一个是我们能招惹的?大人物吹一口气,就能让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你有何苦来哉?”
孙传庭轻舒一口气:“若有朝一日,我登上位,必澄清玉宇,还天下一个朗朗白日!”
“还是干了这杯酒,为兄望你蒲州任上能安安稳稳,少些乱事!”姜曰广无奈一笑,只能端起酒杯,敬自家好友。
山陕地区近年来多有乱事,大灾之年频发,乱民贼军遍地开花,原本就贫瘠而难以活过的百姓更加绝望,而三晋之地素来自成山河,朝廷管理起来殊为不易,孙传庭此行,端是山河路远,前途未卜。
“多谢姜兄!”孙传庭同样举起酒杯,轻轻一碰,而后一饮而尽。
正此时,远处风尘阵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好似一队人马长途跋涉而至。
孙传庭和姜曰广远远望去,官道上的百姓慌乱中都紧忙躲开,唯恐阻挡了马车中的贵人。
“是谁到了,这么大的阵仗?”姜曰广眯着眼睛,远远望着那队人马以及后面的车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