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邪之辈吗?
“吾以为,去往北京城,王琦其人是完全不可能与之共处的,倒是孙承宗,叶向高两人,可以尝试联系,让他们从中斡旋一二.”
听闻此言,史可法也是点头称是:“某正有此意。”
“百余人的使团,到了京城,可以多做记录和交流,南京城也想知道,王琦最近在做些什么.”高攀龙皱了皱眉头:“不然总是这样子两眼一抹黑,我等纵然忧心报国,一死谢君恩,也无能为力。”
“学生明白,”史可法点头记下。
不多时,史可法出发前内阁最后一次会议临近结束,使团出发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我等再送送宪之吧,”高攀龙先行起身。
而后左光斗,杨涟,周宗建,赵南星及南京内阁诸臣也起身相送。
“走,古人十里长亭,我等无论如何,也要送你到大门口,”高攀龙扶着椅子:“就当是一点心意。”
“学生多谢诸公!”史可法站在门槛位置,向着众人深深一拜。
不多时,众人送史可法至大门口。
嘎吱一声,随着内阁府衙的厚重木门被打开,出现在史可法面前的,是黑压压一片,望之不尽的江南学子的身影。
“学生国子监赵旭送先生一程!”
“学生浙江道举人刘启尔宋先生一程!”
“学生.”
一时间,山呼海啸,群情激荡。
此情此景,史可法的双眸溢出泪水,身体微微颤抖,一刹那,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悲壮感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万众一心,虽死而不悔的滔天豪情。
史可法对着衙前街上的一众学子,声情并茂:“诸位放心,我史可法此去京城,必迎皇帝圣驾回京,揭露王琦篡逆面目!天日昭昭,不可欺之!”
天日昭昭,不可欺之!
天日昭昭,不可欺之!
天日昭昭,不可欺之!
一众学子的声音如从海浪一般层层袭来。
看看,什么叫做民心所向,什么叫做心系皇明?
史可法动容了。
此去,吾必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
当南京城的临时内阁衙门前人声鼎沸,群情激荡的时候。
南京城郊,信王临时宫苑。
“南京城就这么大,那些学子听到风声,自然是如同狗见了骨头,一窝蜂都扑上去啃咬了,唯恐自己没有再学政和礼部侍郎前面露露脸,”南京礼部尚书苟英此刻就坐在信王府上,轻笑着给朱由检讲解方才发生在内阁府前的事情。
“赵南星担任南京担任学政的时间也很久了,那高攀龙接任礼部侍郎也是在本王就藩之前,算是人脉甚重,南京城的学子们想要前途,无可厚非,无可厚非嘛,”朱由检听完嘿嘿笑了几声,但是眸中却是一片阴冷,不见丝毫笑意。
“明年便是州府大考,后年便是天启第二次进士科大考,江浙之地向来考生众多,他们的现在不往前挤,到时候让别人捷足先登,可就追悔莫及了!”另一旁,坐着南京兵备,指挥使向全忠。
今天,两人是专门来拜访信王爷的。
毕竟,远在北京城的皇帝已经疯了,而那王琦更是杀伐果断的狠绝人物,没有人相信史可法去一趟北京城,就能让天子安然归来,所以,在很多人心中,大明朝的天子,实际上已经死了。
或者说,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而眼前,这位信王爷,便是下一任皇帝的最有希望的继任者。
除了礼部尚书苟英,南京兵备向全忠之外,还有数位南京城高官和士绅豪族已经开始攀上信王爷的大腿。
今日,苟英和向全忠便是来和信王爷密会要事的。
“无论如何,本王还是希望,皇兄能够安然无恙,”朱由检望着前方,嘴里念叨着:“本王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额.
这个时候了,
信王爷!
没有必要装了吧
苟英和向全忠互看一眼。
“王爷,不论怎么说,皇家事也即是天下事,臣等也都有资格说上一两句,”最终还是苟英开口:“这史可法北上京城,万一有什么闪失,皇帝没有回来,我等老臣,还是希望您能够出山主持大局!”
“出山主持大局!”向全忠跟着猛点头。
“毕竟,现在南京城的形势也不太妙,整个南方诸省都在等着有一个能够领导全局的人出现,”苟英轻抚胡须道:“而那东林党,不论是高攀龙还是左光斗,亦或者其他什么人,资历或许够,但是威望和权柄难以令人信服,除了少数读书人,其他人难免生出疑窦来!”
“难免生出疑窦!”向全忠深以为然。
“而您,信王爷!当今天子的胞弟,先皇的亲子,又是被天子亲自封到湖州就藩的唯一藩王!”苟英一边说着,激动起来,口水都喷了一地:“这是什么,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