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氏蒙氏还算好一点的,他们最起码奉诏而行,可大部分将门,如此次关中之战时候居然趁着匈奴人进攻,试图夺走骊山军团的那些人难道是好的吗?”尉缭劝谏,“太傅的意思,就是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继续发生,骊山军团是很强,也的确是大秦的头等战斗团体,而且,他们还拥有秦国传统的将门世家所没有的一个好处,那就是士兵来自天南海北。可若是现在不加以约束和引导,将来又会产生更多的将门世家,太傅这是为了为千万代子孙开一条新的约束军队的规矩。”
嬴政能理解,但目前他认为没必要。
“有必要,必须在一开始就注意这些!”尉缭道,“我们都了解骊山军团,他们目前并不考虑成立什么既得利益群体,这是让他们一开始就走大秦的军队而不是某一批人的军队的新道路,这条路如果走顺了大秦至少有三五百年的国运了。”
倒也是。
“最近是越来越多被太傅教训了,看来我们对新的天下格局和前途的探索,已经让太傅有些不满了。”嬴政笑道。
他不在意被江白批评。
别人想被批评还没那个资格呢。
“这是正确的,太傅不关注其他人,若陛下是平民太傅会为陛下打造数代人的富贵,可陛下是大秦的君王,是天下正在全面认可的共主,太傅这是在千方百计为陛下打造一个新的国家。”尉缭道。
他此来本来为了汇报邹衍等人的举动,没想到正好遇到嬴政被批评的名场面。
“说这帮六国术士,”嬴政问道,“孔夫子的后人也来了,朕听说,他们目前还没有住进驿馆准备等待朕接见,国尉的意思,他们在想什么?”
“实际上孔丘之后,是没有什么政治野心也没有太大的想法的,他们此来,实际上是因为恐惧而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尉缭道,“只不过,他们为了安全却和诸子百家混在了一起,陛下应该予以适当的敲打。”
嬴政心里有了数,遂问道:“先接见邹衍还是先接见孔氏?”
“此次来咸阳的,乃是孔丘的八世孙孔鲋,此人颇有风骨,听说他来咸阳之前将儒家经典珍藏起来,陛下若是隆重的接见他,反而会让这些人对朝廷有所轻视。”
这也是嬴政很为难的一个事情。
儒家那些人,你要是对他们残酷,他们会用风骨来对抗你。
你要对他们太亲近,正如老夫子所言“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动不动就对照儒家道德要求,来让全社会顺从他们的规则。
嬴政可知道道德要求和律法约束是缺一不可的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