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为了房家,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您自己敢回头看吗?”霍金池声音缓下来,带着叹息道。
太后身体又是一震,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却突然发觉,不知何时,她的皇儿身上已经没有了少年人的痕迹,脸上的线条分明,眸光从容不迫,早已经是个积威深重的帝王了。
她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可,可他是你的舅舅啊……”
“当年,我不受先帝宠爱,又因为生了你受赵昭仪嫉恨,若非哥哥在前朝殚精竭虑,讨得先帝一星半点的欢心,我和你或许早就已经死在宫里了!”
“他便是贪一点又如何,水至清则无鱼,为官做宰的有哪个不贪?他结党,为的不也是你吗?咱们是一家人,你是他的亲外甥,难道他还会害你吗?”
“难道他还会害你吗……”
这句话太后一连说了几遍,越说越是哀恸,最终忍不住捂着脸放声大哭。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霍金池眼神不再沉静冰冷,他深深叹息。
有些东西,不管表现再光鲜华丽,内里都已经烂了,若是想剜出腐肉,必定要吃痛受苦。
但他也不能看太后出事,立刻让人去请蒋院正过来。
太后是大哭一场,喝下了安神药,整个人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沉沉。
“皇儿,皇儿……”
霍金池就坐在她的床边,她却伸着手到处抓。
“母后。”霍金池连忙抓住她的手,叫了一声。
“皇儿,母后错了,是母后错了。”太后死死抓着他的手,指甲在他的手背上抓出道道血痕。
太后眼角又有泪珠滚落,“都是我的错,放过你舅舅,皇儿别杀你舅舅。”
这话让霍金池的眸光再次凉下来,他轻拍着太后的手,“母后快睡吧,您都开始说梦话了。”
可太后却连连摇头,霍金池手上用力将她的手挪开,站起身,对一旁的孙嬷嬷道:“孙嬷嬷,好好照顾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