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宅主厅内的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旺盛的炉火驱赶了来自屋外的寒气,将空气都灼烧的扭曲起来。
一个四五十岁,浑身灰色粗布棉衣,满脸胡渣的老男人用一根钳子在里面不停地倒腾着,这是新来的下人。
老男人名叫张二苟,曾经参加过北伐,既然打过仗,想来看家护院很有一手,平日里还会教王大锤和王小武一些拳脚功夫,一个月能领三块钱的薪资。
厨子李婶在厨房中挥舞着锅铲,女佣小秀则打扫着洋楼的每一处角落,就连墙壁上的山水画,都要取下来,仔细擦拭着画框背面的灰尘。
包国维则坐在自己的大床边上,反复研读着手中的封过火漆的白色信封,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些笑。
“你好,包国维同学,我已收到你的信件,如果伱想要见我,可以来天津永利安制碱厂,今年年底无事,我会滞留在天津。”
这封信件来头不小,正是出自现任的永利制碱厂的厂长——侯德榜。
前几日,这封信经由楚家中转寄过去,虽然两地相隔二千里,也未待几天便得到了回应,效率称得上十分高。
为什么找楚家来中转寄信——毕竟包国维已经被人给监视了,偷偷摸摸的通过学校的教员们来联系侯德榜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产生些负面效果。
看着包国维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坐在一旁的老包脸上则露出些许担忧:
“国维啊,你这回是真的要出远门?有什么事不能通过信件来解决嘛!”
包国维依然瞧着那封信,脸上带着些笑意:
“这件事我还是亲自去办比较好,无论是走信件还是电报都不太妥当,况且此行还有王大锤、王小武跟着,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老包听到包国维的话,不停地点着头,但心里面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现在北方兵荒马乱的,难道坐洋火车就真安全了?
“要不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北面还在打仗……”
“不用!我先坐火车去上海,再往天津赶,坐两趟火车就能直达,用不了多长时间,安全方面就更不用多说,难不成还有人敢劫大火车?
况且这都到了冬天,你还是别出远门了,冬天出门老寒腿不会疼?好好坐在家中烤烤火就行。”
包国维言罢,将信封给收好,套上一件厚实绵密的淡蓝色羊毛衫,径自拉开房门出去。。
老包还想说些什么话,但看着儿子的离去的背影,只能叹息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