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举了一会儿,僵持着,还是慢慢将这个中年人给放到地上。
汉子转过身,一脸恼恨怒容,又去搬房梁。
中年人弹了弹衣服,嗤笑一声,又要悠闲的躺下,突然看到刘辩一行人,尤其是蔡邕,目光微变,忽的笑容满面,快步走过来,抬着手道:“小人见过太常,这院子正在修建,片刻都不敢耽搁,小人一大早就来了……”
蔡邕面如猪肝,冷冷的盯着他,眼神里不断的闪动着警告暗示。
中年人好似这才发现蔡邕是站在刘辩身后,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刘辩。
刘辩闻着他身上一股酒味,皱着眉,道:“你欠了那人多少钱?”
刚刚准备去搬房梁的汉子忽然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刘辩。
那中年人瞥了他一眼,道:“小人没欠他钱,他是小人招募的工匠,这事情还没做多少就要钱,哪有这样的规矩?而且,他吃的太多,一个人顶五个,在陈留兵营就是因为吃的太多被赶出来的……”
“你解释的太多了,”
刘辩神色漠然,看向那汉子,道:“过来,我给你要钱。”
汉子闻言,大步过来,直勾勾的盯着刘辩。
那中年人却不愿意了,与蔡邕道:“太常,小人手里没钱了,这些工料,他们每天吃的喝的,小人还等着你发钱呢……”
蔡邕向来是好脾气,第一次从心底冒出了杀人的冲动,他想立刻让面前这个混账永远住口!
刘辩没理会他,打量眼前的这个汉子。
人高马大,一张大饼脸,双眼如铃,皮肤粗糙,木讷又有种凶悍。
“他答应你多少钱?”刘辩看着他道。
“三百钱。”汉子瓮声道。
刘辩从他眼里看到了急切的希冀,转身与蔡邕,淡淡道:“蔡邕,三百钱,不,五百钱,能不能结?现在。”
蔡邕飞速抬手,急声道:“结,马上结,马上就结。”
那中年人还要说话,蔡邕一把扯过他,怒声道:“拿钱,再啰嗦一句,我送你去廷尉府!”
中年人见着蔡邕发怒,又瞥了眼刘辩,忽的脖子一冷,连声道:“是是,小人这就去拿钱。”
刘辩是看明白了,这蔡邕读书是可以,做事完全不行。
是得另找人‘协助’他了。
无声中,有宫内的中黄门过来,悄悄在潘隐身后低语了几句。
潘隐嗯了一声,立着没动。
不多时,那中年人跑回来了,提着一袋子钱,重的他都有些拿不动,递给那汉子道:“五百钱,给你,赶紧走!”
那汉子接过钱,打开看了眼,而后猛的一抱拳,向刘辩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他人高马大,一抬手就在刘辩头顶。
刘辩咳嗽一声,有种在厕所被比较的尴尬,道:“区区小事,不用在意。”
说完,他抬脚就走。
汉子刚要再说,潘隐已经跟上去,在刘辩耳边低声道:“陛下,丞相进宫了。”
刘辩双眼微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好,咱们就看看这二位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个明明优势巨大,就是不肯用事,千推万脱。一个心高气傲,谁也看不上,整日不忙正事。
偏偏朝廷还就是这两个人,其他人根本撑不起来。
“时间呐……”刘辩有些感慨的脱口而出一句。
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筹谋很多事情,也需要时间,让一些人成长起来,撑起大汉朝廷。
潘隐等刘辩感慨完,又低声道:“陛下,丁肃离宫了,据说是奉了太后的懿旨。”
刘辩一愣,转头看向他,道:“母后的懿旨?留下什么话没有?”
潘隐摇头,道:“什么话都没有,当夜就走了。”
刘辩神情怪异,想了想,道:“等回宫了,朕去问问母后。”
潘隐没有再说,簇拥着刘辩离开。
那汉子见刘辩似乎有些忙,没有再出声,一直目送着刘辩走过转角。
蔡邕忐忑恭谨的将刘辩送出了鸿都门学,到刘辩背影消失,这才心头略松,只是僵硬的脸角难以平复。
里面,中年人冷眼盯着那汉子,道:“将钱还回来,不然你休想在洛阳待了!”
汉子貌似一脸憨厚,一动容就变得十分凶悍,他高高的握着钱袋子,瓮声道:“休想!”
中年人转身拿过一把铁叉,要扎向汉子。
汉子随手握住,然后用力上抬。
中年人没有撒手,居然被高高举起。
中年人大惊失色,怒声道:“典韦,你的工钱还想不想要了!?你娘的病,五百钱根本治不好!”
典韦双眼一瞪,凶相毕露,举的越高,道:“告诉我,恩公叫甚名谁?”
中年人死死抓着铁叉,急声道:“我哪里知道!?你快放我下来!”
典韦瞪着他,好像想起来,这个人确实不知道,随手将他扔到草垛上,转身大步离开。
中年人心有余悸,看着典韦的背影,破口大骂的道:“你给我等着,我看谁敢雇佣你!你那病恹老娘,就等死吧!”
典韦充耳不闻,转眼离开鸿都门学。
中年人喘了几口气,又看着初露的大太阳,自语的道:“刚才那人是谁,连蔡邕都害怕?”
这会儿,刘辩出了鸿都门学,来到一处经馆。
刘辩站在门口,看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刘表。
这位,也是刘姓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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