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倒是早早穿戴整齐,端来了一份早膳,放到刘辩边上。
刘辩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双手冰冷的翻着一道道奏本,看的太入神,早膳冷了换,换了冷,已经好几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快看的麻木中,刘辩忽然定神,愣了下,猛的坐起来,急急忙忙的穿衣服,道:“去书房。”
潘隐注意到,刘辩手里拿的,是王朗的奏本,与唐姬一起,帮着刘辩裹的严严实实,匆匆离开寝宫,来到书房。
刘辩进去,看了眼碳炉,道:“注意通风。”
而后他坐到椅子上,静静的审视着王朗的这道奏本。
奏本的字数不多,内容却非常的充实。
刘辩沉着眉,一字字的推敲。
潘隐给刘辩倒茶,目中闪过一丝异色,还是第一次看到刘辩这么认真的看一道奏本。
王朗在奏本里建议,将洛阳县升级为‘府’,要知道,‘府’是朝廷一级机构的名字,洛阳县哪怕升级,也当是郡。
将洛阳县周围的郡县合并,洛阳府的主官不能称为令或者太守,而是称‘尹’,为东都独专,其他郡县不得再用。
并以洛阳尹代司隶校尉,统管东都、司隶除军务外的一应民事,如缉盗,安民,水火之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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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复置八关,布设精兵,以拱卫东都。
……
刘辩默默看着,心里转过很多念头。
王朗的这道奏本,确实不错,与他的一些想法是不谋而合,甚至于提点了他忽略的事情。
司隶看似不大,但九郡领一百零一县,这县着实是太多了!
推及到整个大汉,那得数以千计!
刘辩想了好半晌,拿起笔,记录着他的思考。
很多事情是不能一蹴而就,暂时不能去做的,但他得记下来,以免日后想不起来。
刘辩这一忙,忙的没了时间,直到傍晚,才从奏本、公文里抬起头,艰难的伸个懒腰,活动着酸涩的肩膀。
他看向不远处的潘隐,揉着僵硬的脸角,道:“给朕说个乐事。”
潘隐一怔,想了想,连忙上前道:“陛下,小人不知道算不算,丞相明日要摆宴,直到散值了才发请帖。”
刘辩揉着肩膀,闻言也觉得有趣,笑着道:“这天都黑了才发请帖?他摆的什么宴,请的什么人?”
潘隐道:“小人查问过了,说是一个妹妹的寿辰,请的都是京中名士,世家之人,不过,全部都不在朝。”
刘辩揉着肩膀的手慢慢停下,双眼微微眯起,道:“这就更有趣了。”
一个个妹妹的寿辰值得丞相大摆宴席,还是天黑了才发请帖?请的还都是在野的?
潘隐看着刘辩的神色,道:“听说,蔡小娘也被邀请了。”
刘辩一怔,有些怪异的看着他。
蔡文姬?邀请她做什么?一个新寡居家的少妇。
潘隐同样不解,道:“小人也不知内情。”
刘辩背着手,用力的上上下下撑肩膀,双眼看向门外,淡淡道:“是真有趣了。派人进去,看看咱们的丞相是要做什么。”
“是。”潘隐低着头应道。
刘辩活动了一会儿,站到门口。
“荀攸,现在是不是快到冀州了?”刘辩问道。
荀攸送应劭上任冀州牧。
潘隐知道刘辩心系盐政,还是一脸谨慎的道:“依照路程来算,应该是没到。”
刘辩嗯了一声,道:“找个时间,朕见见那刘璋。”
潘隐道:“是。”
“陛下,”
这时,一个中黄门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启禀陛下,太仆,说是有人被打了,伤的不轻。”
刘辩眉头一挑,旋即道:“让王朗提前上任去处置。”
潘隐听着,犹豫要不要将今早丞相府的那件有关王朗的小事禀报,不等他想清楚,忽然左栗急步小跑过来,神情紧张,道:“陛下,鸿都门学学生罢课,太学那边,也有人在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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