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面色依旧阴沉如水,冷冷地看着那被如拖死狗般拽到跟前、狼狈不堪的徐增寿,眼神中的寒意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沉默了片刻,而后才缓缓地、淡淡地开口道:
“徐增寿,瞧瞧你这副德行,就凭你也妄图搏一个爵位?哼!你爹徐达那是何等的英雄豪杰,为咱大明立下赫赫战功,忠心耿耿,那才是配享尊荣、名垂青史之人。你呢?你和你爹比起来,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爹若是知晓你如今这等行径,怕是要被你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你想获得爵位只能靠关系了?靠你自己,怕你连边儿都沾不上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当咱死了老了,当咱是好糊弄的?”
说罢,朱元璋微微眯起双眼,那目光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冷冷地打量着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的徐增寿,仿佛在看着这世间最为卑贱、可憎之物。
朱元璋顿了顿,那冰冷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徐增寿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看透,随后继续冷冷开口,话语如利箭般直刺徐增寿的心肺:
“你以为攀附了老四,就能高枕无忧地得偿所愿?哼!你也不想想,这天下终究是咱老朱家的,是能任由你们这般肆意妄为、暗中勾结就可摆弄的?你这般行径,不仅是背叛了朕,更是将你爹辛苦挣下的这份家业、这份荣耀,就这么被你糟践,你有何颜面去见你爹?”
他冷哼一声,眼中的鄙夷更甚,“你以为那些偷偷摸摸传递的情报能换来什么?不过是一场空欢喜罢了。老四如今又能给你什么切实的承诺?莫不是你天真地以为他真能带你飞黄腾达?一旦事败,你便是千古罪人,人人唾弃,连你那死去的爹都要因你蒙羞!你这等鼠目寸光之辈,也配称作徐达的儿子?”
朱元璋的声音虽依旧平淡,可那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似重锤,一下下狠狠砸在徐增寿早已脆弱不堪的心上,让他在这冰冷的话语风暴中,愈发绝望,瑟瑟发抖得更加厉害,仿佛连灵魂都在这诛心之言下被抽打得体无完肤。
朱元璋说到此处,眼中寒意更甚,那冷峻的面容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他猛地提高了声调,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
“这大明的江山,那可是咱当年带着一众兄弟,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这皇位,这江山社稷,都是咱用血汗换来的!这天下的归属,自然是咱说了算,咱想把这位置给谁,那便是给谁!轮不到你们在这儿暗中谋划、妄图争抢!”
他狠狠地瞪着瘫软在地的徐增寿,一步一步缓缓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徐增寿的心尖上,让他的恐惧愈发浓烈。
“你倒好,跟着老四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你以为朱棣能成什么气候?他要是有本事,就让他光明正大地来造老子的反试试!哼!他不敢,就只能指使你们这些鼠辈在暗地里捣鬼。但咱告诉你,甭管是谁,敢觊觎这皇位,敢动这江山社稷的心思,咱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咱的儿子也一样,只有我给他的才是他的。”
朱元璋站定在徐增寿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鄙夷不屑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那话语中的狠厉,却如滚滚天雷,在这压抑的空气中炸响,震得在场众人无不心头一颤。
此时的徐增寿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满脸的惊恐与绝望,涕泪横流,拼命地朝着朱元璋磕头,那额头撞击在石板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便见了血渍,可他却浑然不顾,只是带着哭腔求饶道:
“陛下,陛下啊!臣……臣知道错了,臣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臣……臣只是一时糊涂,被那燕王花言巧语所惑,才会犯下如此重罪。陛下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臣这一回吧,臣愿以死谢罪,只求陛下能看在臣父徐达为大明出生入死的份上,饶过臣的家人,臣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定会报答陛下的恩情啊!”
徐增寿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不停地磕头,那模样狼狈至极,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地哀求着朱元璋能网开一面。
朱元璋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冷哼一声道:“哼!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你犯下的这等罪孽,岂是你这几句求饶的话就能抹去的?你爹的功劳是你爹的,与你何干?”
朱元璋那冰冷无情的话语如重锤般砸在徐增寿心头,他知道自己恐怕是在劫难逃,只能更加拼命地磕头求饶,额头的鲜血混着泪水在地上蔓延开来。
一旁的徐辉祖见此情形,心中既是愤怒又是焦急。他深知弟弟犯下的过错不可饶恕,但毕竟血浓于水,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就此丧命。当下一咬牙,跪行在了朱元璋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臣弟他确实罪该万死,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也深感愧疚,是臣管教无方,才让他犯下如此重罪。臣愿以舍弃这魏国公之位为代价,只求陛下能饶臣弟一命啊。臣保证,今后定会将他严加看管,让他闭门思过,再不许他与外界有任何不当往来,还望陛下开恩呐!”
徐辉祖说着,深深地伏下身子,额头紧贴地面,身子也因紧张和担忧而微微颤抖着。他知道此举或许希望渺茫,但为了弟弟,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他也甘愿舍弃这世袭的爵位和家族的荣耀。
朱元璋听闻此言,却只是微微眯起双眼,冷冷地看着徐辉祖,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哼!你以为舍弃一个国公之位,就能抵了你弟的罪孽?这大明的律法可不是能随意买卖的物件,你莫要在此痴心妄想了!”
徐辉祖心中一凉,但仍不死心,再次苦苦哀求道:“陛下,臣弟他……他毕竟是徐家的血脉啊,臣父在九泉之下若是知晓此事,也定会痛心疾首。臣愿代弟受罚,哪怕是流放边疆,哪怕是终身监禁,只求陛下能留他一条性命,让他能有机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