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后,朱雄英一脸不开心的看着朱元璋,朱元璋乐呵呵的道:“是不是生爷爷的气啦?”朱雄英微微皱着眉头:“爷爷,孙儿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忠烈祠明明意义重大,既能慰藉那些牺牲将士的在天之灵,又可激励后世儿郎奋勇报国,为何就因齐泰一番话便搁置不修了呀?孙儿知道爷爷定有您的考量,可今日见将士们那般失望的神情,孙儿这心里着实不好受。”
朱元璋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说道:“雄英啊,爷爷又何尝不知那忠烈祠的重要性呢。只是今日那情形,齐泰如此力陈己见,背后怕不是他一人之意,爷爷若强硬坚持修建,怕是会引出更多事端,朝堂之上,有些时候不能只看表面呐。”
朱元璋背着手,缓缓踱步,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朝堂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那暗中觊觎之人,自是不愿见军心愈发稳固,这忠烈祠一旦建成,将士们对朝廷的忠心、对大明的归属感会更强,那些心怀叵测之辈便更难有可乘之机了。齐泰嘛,想来是被人拿住了把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朱雄英不明白道:“爷爷你贵为天子,怕什么?只要您一声令下,那忠烈祠便可即刻动工修建,任谁也不敢再多说半个不字呀,又何必要这般迂回,还得等着那幕后之人露出马脚呢?”
朱元璋闻言,微微苦笑,拉着朱雄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雄英啊,这天子之位,看似掌控天下,无所不能,可实则如履薄冰,需处处谨慎呐。这朝堂之上,诸多势力相互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爷爷若仅凭一时意气,强行推动忠烈祠修建,那背后之人必然会使出各种手段来阻挠,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乱子。”
朱雄英仍是一脸困惑,继续问道:“可爷爷乃是大明的开国皇帝,威望极高,那些人即便心怀不满,又怎敢公然与您作对呢?”
朱元璋轻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威望固然重要,可若一味倚仗威望,不顾朝堂平衡,那便容易滋生祸端。如今朝廷之中,文臣武将各有阵营,他们之间相互制衡,维持着一种微妙的稳定。那想要阻拦忠烈祠修建的势力,背后说不定牵扯着诸多利益纠葛,若爷爷贸然行事,他们或许会联合起来,在其他诸多事务上给朝廷使绊子,比如在各地的治理、赋税的征收,乃至边疆的防务上做文章,到时候,受损的可就是咱大明的江山社稷和万千百姓了。”
朱雄英听着朱元璋的话,渐渐陷入沉思,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明白了几分其中的利害关系,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难道就只能这般眼睁睁看着他们得逞,让将士们的期盼落空吗?”
朱元璋拍了拍朱雄英的手背,目光深邃,语气沉稳道:“当然不会,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爷爷让齐泰拿出钱财作抚恤金,就是在敲山震虎,他们若有所动作,必然会露出破绽,咱们便可趁机抓住把柄,将其一网打尽。待把这背后的势力连根拔除,那忠烈祠的修建自然就水到渠成,再无人敢阻拦了。”
朱元璋笑呵呵的说:“傻大孙呦,权利给你,你明天代咱去上早朝你看看容易与否。这朝堂之上,可不是光靠发号施令就能万事顺遂的呀,各方的心思、利益都得权衡着来。别看平日里大臣们一个个恭敬有加,可真到了涉及自身利害的事儿,那嘴上说出来的话,背后使出来的招,都得细细琢磨呢。”
朱雄英一听,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赶忙应道:“孙儿愿意一试。”
朱元璋笑着点点头,又叮嘱道:“去是可以,不过你可得记着,切莫冲动行事。那些大臣们奏事之时,话里往往藏着话,你得多思量他们的意图,不可轻易就应下或者驳回。遇到拿捏不准的,先放一放,和大臣们商讨商讨再做决断也不迟。”
朱雄英一脸郑重,拱手道:“孙儿记下了,定当谨小慎微,用心应对。”
朱元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他微微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地说道:“雄英啊,明日早朝之上,若是有大臣提及沿海地区战后重建之事,切不可随意应承拨出过多银钱。如今朝廷的库银虽说还算充盈,但各方都需用度,这重建之事得徐徐图之,要让他们先把详细的规划、账目呈上来,待核实清楚了,再做定夺。”
朱雄英赶忙点头,用心听着朱元璋的每一句话,朱元璋继续说道:“还有啊,若有人奏请嘉奖此次出征的将士,你可先表示认可,不过嘉奖的方式和赏赐的额度,得等和六部的官员们仔细商议后再行宣布,莫要当场就给个准话,以免后续生出变数,不好收场。”
“另外,朝堂上难免会有大臣之间相互弹劾、争辩,你切莫要过早地偏向哪一方,先让他们把话说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再以公正之态去评判,可莫要因着平日里和谁走得近些,就失了公允,这朝堂的公正风气可不能乱呐。”朱元璋目光深邃,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朱雄英的神色,确保他都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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