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语了,张公恕罪!”陈成道。
张愿口上说“不可说”,事实上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让外人听了去,会惹大麻烦。”
“张公所言极是!”陈成道:“有道是:
忽然遗相印,如羿卸其彀。
奸幸却乘衅,播迁遂终寿!”
“忠臣不得善终,读史至此,气愤不过,我这才喟叹,做了那首打油诗。”
“十一郎也无需介怀了,公道,自在天下人的心中!子孙荣华,想来也不是祖父所求的事。”
现在倒像是张愿来安慰陈成了。
事实上虽然张老头被冤死了,朝廷对他家仍然不错了,给了张柬之横行乡里的那个儿子张漪一个着作郎的职位。
开元六年,当今天子也下诏张柬之配享中宗庙庭,算是平冤昭雪了。
何况张家现在个个都做官,别人羡慕不过来呢!
“有此糊涂不孝孙”的过节,算是就此翻篇了。
“张公知道我?”陈成忽然问,因为之前把张愿说急了,对方“陈十一郎”的称谓脱口而出。
貌似前面他一直没用类似的称呼叫过自己。
张愿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道:“‘神童陈苌’的大名,当初洛阳、长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我是闻名已久了!”
噢!原来你知道!
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张愿的确知道小陈的来历,也知道这小子当初圣眷优渥,但是因为“得罪圣人”、“兴兵反唐”、“复辟陈朝”的传说,对于跟他打交道,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
只是现在见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一副义气少年的模样,张愿也有些欣赏。
尤其是刚才几首吟咏祖父的诗歌,很让张愿欢喜,不禁就多了几分亲近,隔阂感也降低了。
“我之前还在想呢,前几年你那么大名声,每隔段时间都能见你的诗流传于世,怎么忽然就悄无声息了呢?”话说开了,张愿就不避讳了:“这两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呢?怎么不见有你的诗了?三大诗榜上也不见你的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