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纯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傻乎乎,但还算诚实,直接认输,没搞任何幺蛾子。
可能这种行为被师兄弟们视为软弱,败坏了五律派的威风,把他抓起来揍一顿也说不定。
陈成注意到这小子对自己不伦不类的“陈郎君大师”称呼,心道我怎么又成哪门子的大师了?
我可不想与闫芳、马保国之流为伍!
嗯,大师,GreatMaster!是佛的十尊号之一,即“天人师”!难道我昨晚把这小子忽悠瘸了,他觉得我是佛祖显世了?
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我没有和师兄弟们不睦!单纯是自己的心结!”虞纯真挚道:“昨夜听陈郎君大师一席话,发人深省,醍醐灌顶!回去之后,细心揣摩,发现了很多过去没有留意到的点,也产生了很多新的疑问!我知道自己才疏学浅,见识浅陋,光靠自己恐怕无法研习明白,所以一早就前来守候,期待陈郎君大师能给予解答啊!”
陈成听着这小子絮絮叨叨地表达对自己的“崇敬”,深深怀疑这小子真的脑子秀逗了!
或者是故意装傻,昨天丢了面子,早上跑过来想追回场子?
嗯,凭我多年的经验,恐怕这小子是……真傻!
我寻思我昨晚也没阐发多么高明的理论啊,怎么就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我讲述克里希那和他的个老婆,是讲得绘声绘色,挺好听的。
可那时候你已经走掉了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陈成想回想自己和虞纯交锋时发表的观点,可竟然一条都想不起来!
冲小六使了个眼色,让这小子提醒一下自己,可小六摊摊双手,也表示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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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梦见哥哥讲话的时候,讲什么听着都觉得有道理,对他佩服得不行,可是事后想回味一下,又发现他根本没讲到什么实质内容。
“呃……陈某自认为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哪能有这样的福气,帮虞公子答疑解惑呢?共同学习!共同学习哈!”陈成敷衍着:“这样,你看我现在衣衫不整,也不是谈论佛法的时候。你姑且等我一等,到辰时,我沐浴更衣,香薰檀染,再去与你端端正正,好好地论一论!你看好吧!”
小六跟他在一起久了,一听就知道这是陈成瞎鸡儿扯淡要送客的意思。陈成说着,就要缩回屋内,继续他春秋大梦去。
虞纯听了,忍不住赞叹:
陈郎君一大早起来,竟然就要洗澡!
对待佛法,虔诚如斯!
难怪我比不过他呀!
更加不愿意放他走了:“陈郎君大师留步啊!晚生心中既然有疑虑,一时不解决,就好似万虫噬心,欲仙欲死啊!还望陈郎君且与怜惜,救人于水火呀!”
陈成都要崩溃了,尤其是看他一把年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好意思说“晚生”,还让自己“怜惜”他,我特么听了直想吐!
奈何人家做到这份上了,不答应估计就要撒泼打滚!
陈成只能兴趣缺缺地摆摆手:“行行行,你且说吧,我听着呢。”
被这人打扰清净,简直气死了!
冲小六低声道:“帮我拿本《圆觉经》来。”
没有经典背书,肚子里就那么一点存货,我是真怕忽悠不了你啊!
“多谢陈郎君大慈大悲!”虞纯喜出望外,直接就把陈成抬升到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的地位,开启了他又一轮的“求佛”之路:“普贤菩萨问世尊,什么叫做修行?及为末世一切众生修大乘者,闻此圆觉清净境界……”
……
“众生既然知道一切如幻,自己的身心也都是幻现!”虞纯越说越激动:“那么为什么还要以幻修幻呢?”
“如果众生的心本来虚幻,那又是谁在修行呢?为什么又说修行本身也是虚幻的呢?”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抛出来,听得陈成头疼脑胀,不知所云。一旁的小六也正飞速翻动着《圆觉经》——
这虞纯都噼里啪啦、热血澎湃地讲了快半小时了,小六甚至都没有找到他讲的这一章呢!
“你行不行啊,还是我自己来吧!”陈成郁闷地拿过《圆觉经》,看着虞纯盯着自己那双真诚的大眼睛,真想实话跟他说:
大哥!你就放过我吧!
我是真的对这些一窍不通哇!
这开元寺里,想必也有不少高僧,你有问题,干嘛不去求教他们,非要为难小陈我这么一个可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