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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古代人普遍寿命较短,可毕竟还没到四十呢!
陈成的老爸陈兼岁数更大,但陈成觉得他和老娘再给自己生两个弟弟妹妹完全没有问题。
钟规这写的,实在有点令人无语。
全诗的基调也非常颓废!
上来就说:我这么局促颓废,哪里值得说!
所谓活着,也就是追逐一日两餐而已。(陈成:我的理想无疑比你更崇高,我追逐一日三餐加夜宵!)
家中三十七岁高龄的“老母亲”已经生出白发,可是年轻帅气的我仍然只穿着布衣青衫!
高不成低不就,多么无奈啊!
拿出短笔,为郭璞不借才华给我而忧愁;
取出长竿,又为自己不如竹林七贤的阮咸而惭愧。
我还是回到田野中去,将生命托付给手中的锄头吧!镵,一种铁制的刨土工具,看这字又是“龟”又是“兔”的,还真有乡野气息呢!
整首诗大概可以算作钟氏兄弟归园田居的“前传”,活灵活现地塑造了一个被社会教育,然后放弃理想回农村的迷茫青年形象。
与亲人的联系,大概就是没有满足他们的期望,所以无比羞愧吧。
通俗易懂,只是颈联的典故挺奇怪:
这两句写得有点令人费解,如果不看用典的这两个人,大概可以理解为想到古人自愧不如——
可问题是,阮咸也没啥好“惭愧”的吧!
阮咸是阮籍的侄子,与叔父阮籍同为竹林七贤之一。据《晋书》记载,有一次,阮氏家族众人聚在一起喝酒,当阮咸来了以后,他们就不再用一般的杯子来乘酒喝,而是改用大盆子来盛酒喝,就在大家酒兴正酣时,有很多头猪也跑来凑热闹,群猪来在酒盆前喝酒,这时,只见已经喝醉了的阮咸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去和猪抢酒喝,众人狂笑,提醒阮咸:“快把猪撵跑,它正抢你的酒呢!”那活宝却说:“天地造化万物,本来就没有贵贱的区分,为啥就不能让猪喝点酒呢?来来来,猪兄,干杯,干杯!”就这样,阮咸与小猪相看两不厌,各自尽兴,皆大欢喜。
这人癫狂如此,古里古怪的故事不少,诗文却是远不如叔父出名的。
至于钟规引用的阮咸长竿的典故,应该是说,阮咸用长棍挑裤衩的事情。
阮姓是个大家族,一条大路把村庄隔成两块,住在路北高档别墅区的都是大款,称为“北阮”;住在路南贫民窟的那些贫下中农,称为“南阮”。阮咸住在路南,看到别人晒衣物,他也拎出一条打着补丁的粗布大裤衩,找来一根长竹竿,把破裤衩挂在竹竿上,他那皱巴巴的破裤衩,就像一面抗议贫富悬殊的旗帜,迎风放肆地招摇着,让人憋不住笑。有人问他:“你怎么弄了条破裤衩晒呢?”阮咸说:“噢,这就是习俗。我也未能免俗,也就应个景意思意思吧!”
大概是想表达:阮咸尚且还有一条破裤衩,而钟规连条破裤衩都没有吧?
可就这跟“高堂将白发”一样,未免太夸张了,钟氏兄弟就算不是富二代,也不至于一条裤衩都没有吧?
难道你们兄弟俩只有一条裤衩,轮流着穿?
众人狐疑的眼神看着钟规,大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钟矩比较洒脱,假装不在意道:“嗨,裤衩嘛,我兄弟二人有一条就行。反正我习惯了之后,下面还比较凉快呢!”
众人:“……”
钟矩还真是一个活宝,嬉笑间就给大哥解了围。
路承允此时开口笑道:“钟大郎的‘长竿愧阮咸’写的奇怪——我看你原本是想写‘诗文愧江淹’吧?”
钟规一愣,然后惭愧道:“大诗师真是目光如炬!不错!原本我是想这么写来着。”
郭璞是两晋时期的大学问家,也是正一道教徒、训诂学家、风水学者,建平太守郭瑗之子,“撒豆成兵”搞不好最初就从他这里来的。
江淹则是南朝的辞赋大家,历仕宋、齐、梁三朝。
两个人相隔两百年,只怕比起郭璞和阮咸更加风马牛不相及。
奈何中国人最爱“关公战秦琼”,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往往就能将两个完全不搭调的人搅和在一起,就好像李靖和姜子牙,明明一个是唐朝人,一个是商周人,就因为他俩都在“武庙十哲”中,后世愣是将他俩搅和在封神榜的故事里。李靖竟然能在商朝担任明朝才有的总兵,姓老子出生后才有的“李姓”,当真是穿越无比。
可中国人能接受吗?当然啊!封神的故事好听着呢!
郭璞江淹也是如此。
其实就是江淹做过一个荒诞的梦——
在萧齐时期,江淹在宣城太守任上罢官回家,曾在冶亭投宿,梦见一男子自称郭璞,对他说:“我有一枝笔在你这儿放了多年,请还给我。”江淹从怀里摸出一枝五彩笔递给了他,此后再写诗完全写不出好句子了——
后人称之为“江郎才尽”。
小主,
很显然,江淹之所以能写出《恨赋》《别赋》,都是因为郭璞肯借笔给他,所以钟规“短笔愁郭璞”就是因为这老小子不肯接才华给自己。
“江郎才尽”的故事很有名,前世的时候,陈成听老爸讲过;这一辈子,陈兼又给他讲过。
好像每一个爸爸都担心自己儿子长大以后“江郎才尽”似的。
问题是你要先有江郎的才,然后才能“才尽”啊!
比如小陈我,就是神童变愚童的典范,所以在我这个时空里,后人形容这种“小时了了大了未佳”的人时,大概率会用“陈郎才尽”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