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没想到这仅仅是稍微从储物袋里放出一捆柴火,就能造成如此大的动静,咳咳咳咳……”
一面屏气呼吸捂着口鼻,一面自然而然用绣着金黼黻的衣袖一挥,清风凭空起,送走了这些调皮捣蛋鬼。
看着无事之后这才继续做饭,好在烹饪美食是一件令人开心愉悦的事,虽然繁琐费时至极,然对于一位喜欢吃的人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有些讲究的人,那更是细微之处做到极致 ,一丝一毫,一物一水都有时间气节限制。
陈子文对于这些精细活自认是干不来的,于厨艺方面只能是算个登堂入室,入得口来不至于令人难以下咽,心中腹诽不已,已是不易。这还是托了挖土空间里边有这么好条件不用,放着着实可惜。
有空就捯饬两下练练手,熟能生巧有了些微末道行和心得,不然连烹饪一道菜放多少盐都做不到心里有数。
不一会儿那间简陋厨房里就发出一阵“哚哚哚哚,叮叮当当,咔咔嚓嚓。”等节奏不一的声音来。
细听不是切菜的利落声,就是厨具的碰撞声,不久更是从里面慢慢的弥漫飘散出一阵肉香味来。
这香味像是有毒一般,竟然引发得和香菱刚才还无话不说的母亲连连分神。
不是喉咙滚动,就是肚子在唱歌,好在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还有些瓜果点心,能缓解一下这个无色无形的毒害几分。
不然就算当面是自己女儿,这脸面也要窘迫至极。恨不能地面的裂缝再大些,好让她穿进去躲一躲羞臊。
实在是肚子里没有油水,经不起这诱惑啊。
君不见有名的大唐才女,薛涛为了填饱肚子都要委身于坊乐之中,以求苟活吗?
可见人要是饥馑到一定地步,这脸面啥的都可以不管不顾。
一切都以填饱肚子为主,大荒年代,又赶上瘟疫肆虐,人命如草芥,啃树皮啖草根,吃观音土,乃至于易子而食也不乏充斥汗青。
香菱之母只是肚子唱唱歌,歪歪头,已然是生活还算过的去,没到彻底陷入绝望的境地,有所克制。
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运的。
说香菱母亲幸运,是起码还有一所寒舍遮风挡雨,还有粗粮野菜下锅,有一丫鬟相伴左右,不至于孤苦伶仃。
言其不幸运,是从一个钟鸣鼎食,富贵人家,一时风云突变渐渐沦落到了一个,和之前生活有着天壤之别的境地。
期间还先失爱女,后遭变故,再逢依靠离家出走。
可想而知这个过程有多煎熬,毕竟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要不是遇到陈子文横空出世,机缘巧合的插了一脚丫子,熏的因果出了些许变化。
按曹公那所思所想,必要先盛后衰,先甜蜜蜜后苦不堪言。
不信你看他含泪写下的字字珠玑,斑斑血泪是不是有这个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