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战前(下)

“俺们这事不大,到时候官府安抚安抚就过去了,你看看那姓刘的天天在那鼓动着要杀官造反嘞,到时候俺们别被朝廷派的大军给剿喽!”

旁边一个小伙子插话道:“张大伯,俺们现在不就打官军吗?咋还怕这?”

“屁嘞,这都是卫所兵,这卫所兵烂到根子了,也就那几十个家丁能打,俺怕的是以后调集边军、营兵、客军来剿,他们杀起人来可不眨眼,没匪也杀人头换赏钱!”

“你咋知道?”又有个年轻人插话道。

“俺就当过,砍一个鞑靼首级,可官升一级,外加20两白银,不要官可以得50两银子嘞。这要来剿咱们,少点是少点,可也有赏银!”

“啊?咋这么多钱?俺也想去当兵!”

“俺也去。”

一个大手拍过来,张老大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这群小毛孩:“呸,想那美事,有赏银伱们也拿不了多少,还得孝敬上官,再说俺们现在是贼寇!”

滴滴答答。

一阵铿锵有力、裂石流云的唢呐声传来。

《纪效新书·武备志》中说:“凡掌号笛,即是吹唢呐。”

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身价。

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那里去辨甚么真共假?

眼见得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得水尽鹅飞罢。

“走走,杀出去!杀官军抢粮喽!”

整个村子突然沸腾了起来,各个房屋都钻出了人,手持各种杂器,像一锅热油炸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