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下地位稳了

一年后,章蒲就出生了,也是一个大雪的天气,但不幸的是,他娘走了,就走在了雪下得最猛的时候,自此,章蒲就相当于半个“孤儿”了。

因为典妻途中章蒲他娘死了,他爹为了平息风波,给他娘那酒鬼丈夫塞了一笔不小的钱,虽然这些钱对他爹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但他爹就是怨,怨小章蒲是灾星,索钱又索命。

不过这些章蒲都不知道,还是他长大后听邻居们的闲言碎语拼凑起来的。

小章蒲在大宅子里过得也就可想而知了,他爹还有一妻两妾,膝下儿女更是有五六个,他在这其中便是最不显眼的,也是最让他爹所厌恶的,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只能装得乖巧些,听话些,学习上也比他人更用功些,如此,才能得到他爹的一两句夸奖。

因为他知道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是看菜下碟的,他既无母亲庇护,又惹爹爹厌恶,所以平日里也没人把他当正经少爷,只有表现得好,得到父亲的一两句夸奖时,下人们才会对他好些。

在别的小孩一脸天真的依偎在母亲怀里时,章蒲就已经学会看人脸色,左右逢源了,他从未把这个宅子当作自己的家,反而是把它当作一个工作的场所,只需追名逐利,不必顾念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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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蒲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日复一日地长大了,在族学开蒙,一眨眼,他已到了可以科考的年纪了,但不管章蒲如何苦苦哀求,也不管他平日的成绩是多么的优异,章蒲他爹就是不让他去参加科考。

章蒲知道自己是他爹心中的一根刺,他爹根本不想让他出去抛头露面,就像小时候家里来了重要客人,其他的小孩都被叫去前厅见客,唯有章蒲,没人叫他。

又过了几年,他爹病重,整个宅子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章蒲这才带了点细软连夜逃了,那时时节还算不错,天下太平只是偶有路匪,章蒲离开家乡一路向北去往县城也没遇到。

章蒲原想着一边干点活计挣点钱一边参加科考,但他在县中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活计,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的大娘看他文质彬彬谈吐不凡,才让他去城北郊区试试,那儿正在给学生招夫子。

章蒲觉得当夫子也挺好,就去试了试,没成想还真应上了,之后考了个秀才的功名,然后就继续科考了两回,但每次都遇身体不适,渐渐地他也断了中举的心思,只在学堂中教书,和小孩为伴,偶尔他还接点文书的工作,帮别人写写讼书,算算账目之类的,他收的银钱不多,做事又妥帖漂亮,所以在县中知晓他的人也不少。

至于儿女私情,章蒲就像从未开过窍似的,不管是附近大娘介绍的正当年龄的姑娘,还是教书中识得的学生亲属,章蒲一概不感兴趣,他只想一个人过,孤零零地来也孤零零地去,有妻有女的家庭生活是他从不敢去想的。

其实章蒲也暗恋过一个姑娘,哦不,不是姑娘,是妇人了,那时他在城北教了几年书,很受学生敬重,逢年过节的,学生也会同家长一块儿来看望看望他,有一年端午,班里一个最调皮的学生来看望他,和家长一起,送他们走的时候已快到午时了,章蒲在住所前的河边同学生摆手再见,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身穿素色衣服的姑娘在河边浣衣。

她眉眼微垂,在河边一下一下地捣衣,像一棵本来就长在那里的小草似的,画面极其和谐,就在章蒲感觉自己快要陷入爱河的时候,姑娘手下的一件深色男式衣服给了他当头一棒,看样式应是年轻男人穿的,也就是说,这个姑娘很有可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章蒲叹了口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住处。

但第二天快到午时时,章蒲又坐不住了,他躲在别人家的牛棚后面偷看那个姑娘浣衣,她今天心情好像不错,一边在石板上揉搓衣服一边还哼着歌,不过章蒲还是不敢上前问一句”姑娘可否婚配”,他害怕,怕就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答案,也怕不是。

就这样偷偷地看了个把月,章蒲终于被人发现了,那人是个放牛的老伯,见章蒲看姑娘看得出神也蹲在他旁边一起看,然后突然压低声音来一句:“章先生,你在看老楚媳妇吗?她跟老楚都成亲好几年了!”

章蒲被吓了一跳,不知是被那老伯吓的,还是被老伯口中的话吓的,总之,自那以后章蒲再也没去河边偷看那姑娘了,也再没想过成亲的事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县内来了位新县令,新县令一上任就在城内招起了师爷,招师爷的要求也很高,要做事妥帖,善于逢迎,要文书写得好,算数算得佳,最重要的是,要在县内有口碑,这样日后办起事来也方便,看到这些条件,刚开始县内大族都派人应募,却皆不如愿,这时候有聪明人一拍脑门,才解密说这不就是想找个没有县内背景的嘛!于是又有好事者推举章蒲前去,要说没背景与大族没瓜葛的,那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职位了,果不其然一去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