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明没有再说下去,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刘泽也没有接话,只是皱着眉头望向前面的县城问道:“城内有多少兵马?”
“并无兵马,既无火炮也无火铳,连弓箭都寥寥无几,可就是敢死,之前咱们有个步枪连趁着火炮打伤县令,强上城墙,可还未等后续支援赶到,就被城内民众赶了下来,还损失了一个排的兵力,都是被他们用炸药同归于尽的。”
“那些民兵就更别提了,附蚁攻城,连城头都上不去,用镐子挖城墙也挖不动,城门那已经被砖石堵死,废了百斤炸药都未能炸开,除非像司令你上课提到的挖掘地道,用炸药炸开城墙,那耗费时间就更多了,而且,咱们的火药不足了。”
这里是主攻方向之一,护城河早已干枯,里面长满了枯黄的野草,乱糟糟的,风一吹就倒了一片,只不过更多的是视野所及之内的尸体,低矮的城墙下的民兵们的死尸人摞人,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断裂的长梯散乱在城墙脚,檑木滚石在尸体堆中也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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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民众守城意志已坚,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别打了,留下五千民兵在这里挖掘壕沟围城,咱们集中全部主力突袭西安!”刘泽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三原县空无一人的城头,偶尔有身着布衣的民壮举着长枪来回迅速,可却难以看清楚身影,都躲在城垛后面,偶尔漏出些也是快速通过,只为了防枪防炮。
虽然主意已定,可刘泽还是在等待后面工坊设备人员等大部队的时间里,再次发动了一次攻击,这次集中的火炮足足有十二门之多,全部用开花弹,炮火只猛烈堪称民众军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可即使是这样,那些守城的民壮们仍然前赴后继,不惧生死,仅刘泽亲眼所见的相互抱在一起同归于尽的民壮就不下十人。
见此情形,刘泽立马停止了进攻,等到晚上后队到后,留下五千民兵围城,主力部队立马就转进高陵、鹿台,兵锋直指西安。
在此过程中这几日攻三原县不克的恶果终于显现了,其他几地的防守欲望明显增强,即使其县令被火炮偷袭打死,也坚决不投降,为了节省弹药,每地皆留下两千民兵继续围城,整个大队人马不再顾忌后方,趁着四面官军还未到达,直扑西安。
只不过中军的大队人马的转移速度慢的远远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即使左催右赶,四处都有官军乡兵袭扰的情况下,边走边扫荡周边,带着越来越多辎重粮草的队伍只能以比在山区还要龟速的速度前行,平均每日不过二十里。
各家都有各家的烦恼,此时西安城内的杨鹤更是心急,眼见着民众军前锋已经到了灞桥和守卫官军相互炮击了,更是一日七次信使的催促各路官军集合西安,东面消息已经断绝,作为主力的总兵杜文焕所领的边军还未到达,其他各路官军虽说不断的收复失地,跟着民众军屁股后面不断撕咬。
可不管不顾的民众军就是往西安冲,压根不管这些,太违兵家常理,不但四周官军看着纳闷,自身民众军内部有见识的民兵也开始心生恐惧,逃兵不断,这明显就是死地,若是攻城不克,四面官军围攻,那这十几万人立马就得崩盘。
灞河又叫滋水,全长109公里,是渭河的支流,现正值二三月,河流都进入了枯水期,灞河也不例外,但那一望无际的河身,以及大片的裸露的河床,都能让站在岸边的观景者由衷地赞叹,一阵河风吹来,只需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丰水期那河水奔腾向前的样子,像千万匹马儿从眼前穿过,在你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睁开眼,所见的还是一片萧瑟之景,只不过多了几只黑鸟雀,在枝头喑哑地叫着,中间仅剩的河水还是慢慢地淌着,像是静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