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董老大连忙回道,转身就去后面传令了,对于王善保的决策,他一向是十分信服的。
等到王善保这些人进城之时,才发现一切也不是那么简单,城门口只开了一半,有众多兵丁持械守卫随时准备关闭城门,即使刘泽那群人还在灞河东岸。
几十个白役在城门口一个个搜身,包裹箱子全部打开一个个检验,王善保转头目视董老大,示意了下,董老大连忙点点头,附在他耳边得意地回道:“王小哥放心。”
果然等到王善保和董老大过关入城后,未等多久,排在后面的暗子也顺利进来了,他们都是背着藤条书箱打扮成读书人,其实书箱内有夹层,内有特制的一斤装炸药包,呈现圆条形很是隐蔽,这时候他们才松了口气,因为除了炸药包以外,他们是身无寸兵。
还未等王善保几人多等,就有沿街的兵丁满脸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快走,休要在此逗留。”一边催一边伸手赶人,就差拿武器轰了,那些灾民听了官兵的话,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皆低着头看向地面,唯唯诺诺地向前走,有的实在多天没吃饭,饿得走不动了,也会被官兵大力推搡着走,任难民跌在地上也不管,这年月死个人跟死只鸡没什么两样。
没办法,王善保几人只好顺着兵丁护送的人流去往安置地点,虽然他们一路上都在找机会逃脱,但护送灾民的官兵数量确实不少,且都凶悍得很,所以便没逃脱得了,等到手下聚集询问才知道,大家并不是被分配在一个地方,其他人都被分配到附近寺庙之中,到处都有民壮持械看守,无奈只能继续安下心来等待时机。
在灞河边的郑崇俭此时却陷入了死战之中,所有人都未曾想到民众军竟然在援兵刚到之时就急匆匆的发动总攻,连续两天的炮击和试探性攻击麻痹了他们,每次都是小规模民兵划船而来,官军一阵火铳射箭就将其击败,每次皆损失百十人,让所有人都认为民众军的渡河作战能力也就那么着。
眼看着民众军开始准备大小船只,开始渡河强攻,在之前作战中测试出民众军炮火射程之外,官军也开始结阵,厚重的阵型沿着山坡一直排到顶部,这里的树木皆被砍伐倒做营寨工事,所以一览无余,只要民众军上岸整队,那在山坡的官军众多大小火炮就能覆盖。
但万万没想到刘泽这次集中了所有四十六门火炮,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彻底打崩了结阵在岸边远处的官军,原来这之前的炮击,民众军故意隐藏火炮射程,这次突袭一上来就是进全力,浓重的白色硝烟如同雷雨般忽的涌了上来,覆盖了长达一里的河岸战线,早已挖好的斜坡配合着各门火炮的炮架,使得复位极为迅速,远超官军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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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炮位的炮手们疯狂的不断装填开火,辅助的民兵们喊着号子用绳索拉着因为开火后坐力退到小坡上的火炮复位回去,装填手用沾了水的羊毛木杆清理炮膛,不间断开火的滚烫的炮膛遇着水发出一阵水汽,紧接着再次用干羊毛巾杆清理,再次装填丝绸的药包,塞上开花弹,后面的炮手连忙用铁钎子将其挑破,装上火帽,拉动绳索,轰的一声,又一发炮弹射出,直直栽入官军阵型中。
官军个人的勇武在火炮面前不值一提,碳基生物的肌肉丝毫抵挡不住一千多度烈火中练成钢铁,距离虽远,可那木头碎裂的声音,各种惨叫和惊呼还有马匹牲畜的悲鸣声,还是能清晰可辨别。
连续五轮炮击之后,这四十六们火炮的阵地终于安静了下来,此时的火炮炮身都已经烫手炽热的很,需要冷却后才能再次开火。
在这冷却的时候,早已等待的步枪兵和民兵们纷纷架船出发,有近半此时都已经到了灞河对岸。
爆炸的开花弹播撒着弹片染红了远处集结的官军,在炮兵阵地观战的刘泽双手也在炮火的轰鸣声中颤抖,这种击中炮战的震撼场面,让他真正的体会到战争之神的威能,眼看着河岸对面两里处的官军大阵,在爆开的尘土中逐渐隐没,刘泽知道这次渡河稳了。
西安城就在前方,若是此次不能攻下西安,必须马上集结队伍回红毛蛮的地界,想到这刘泽也有些自责,大意了,想一口吃个胖子。
此时才崇祯二年,以前几个月在山中的胜利使得他严重低估了官军的力量,现在还未能到连地主都吃不起饭的情形,换句话来说就是时机还未成熟。
到底刘泽仅是中人之姿,之前的顺利仅仅只是站在伟人的肩膀上而已,并非他的能力高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