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夜刚刚稳定了西安城,刘泽就下了一道铁律,入西安后除剿灭反抗官衙府邸等处以外,所有士兵不得入民户民宅,不得扰民,生火做饭也得经过连长以上审查确认,不得使用百姓的柴火物资,炊事班都在各个城门的瓮城内做好饭再送入城内各部队,渴了借民户水喝的要帮干农活打扫屋子补偿。
按照刘泽的说法就是:“受伤的身体不适的可以驻扎在各处占领官府的医疗队房屋中,其他人包括营长级别指挥官,一定要无条件执行,说不入民宅,就不准入,天王老子也不行!这是我们民众军送给西安百姓的‘见面礼’!谁敢违抗军令,重罚!”
这便有了如此不扰民,不入宅;辎重、伙房不入城区;不受馈赠,不取公物的壮观景象,见惯了吃拿卡要,无银也要刮三尺军纪败坏的官军,再对比如此完全不一样的民众军士兵,仅仅一夜的功夫,仁义之师之名就彻底响彻了西安城。
等到了天大亮之时,整个城内都恢复了秩序,街上的店铺纷纷开市,百姓们再也没有了之前对民众军的恐惧。
在百里开外的洪承畴和总兵杜文焕这两支援军这时候也接到了西安城破的噩耗。
杜文焕所率领的是近五千骑兵,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立刻加了一级速度往西安城而来,其后方的近两万步军也开始加速,他身为总兵率边军精锐而来,西安城的陷落与他干系甚大。
同样的洪承畴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手下大多是新募乡兵,现在所部吴国辅的主力川军之前又吃过大亏,这些时日和殿后的晁中臣那支骑兵营相互纠缠着,也慢慢摸清了民众军的分布。
几乎是接到消息的同时,就派出所有乡兵,近万人的庞大队伍分多股齐头并进经渭南过新丰直奔耿镇至灞河这段而来,这里正是富平县民众军后队到西安的后半程路途,当晁中臣探哨得知后,立刻亲自领着近半骑兵前去支援。
此时洪承畴却未在乡兵的大部队中,而是领着吴国辅的近两千步卒快速运动至富平县东南四十里处与他的骑兵汇合。
吴国辅抬头看着微微发亮的天边,揉了揉脸,挣扎的从草堆里爬了起来,双手接着水囊中冰冷的水洗洗脸,这才止住困意,他这段时间带着六百多骑兵几乎日日与晁中臣骑兵营捉迷藏。
这段时间他也发现若是集中在一处与晁中臣打,那是有败无胜,可若是分成百十人的小股,则可和同样数量的民众军骑兵拼得个相当。
可几次交战后,晁中臣也反应过来不再分队,而是拧成整体,在周围民兵狼烟的指引下追击官军骑兵,这下狠狠的咬下了吴国辅骑兵的几块肥肉。
损失了两个小队后,吴国辅只能将骑兵后撤,远远的威慑纠缠住晁中臣,然后在麻痹中又被晁中臣远距离突袭了,又损失了两百骑才摆脱掉追兵,这时候他才收到西安城陷和洪承畴将来的消息。
起了个大早的吴国辅又奔驰了半天才与洪承畴所部汇合,虽然损失惨重仅剩两百骑,见到洪承畴后还是勉强挤了个笑脸,先见个礼才笑道:“洪大人,来得如此之急哉?”
也是满脸疲惫的洪承畴看着吴国辅放低架子,也是放下心来,他现在带的可不是他自己练的标营,那标营这么短的时日压根与乡兵无异,这带的都是吴国辅本部四川精兵,他这次计划就靠着这些精兵了,“吴大人客气,这次可得烦劳再辛苦辛苦了。”
“必尽死力!”吴国辅回道,“那计策是?”吴国辅接到的信上也只有让他领兵来此处汇合有大事的消息,所以也是对此一头雾水。
洪承畴转头看着富平县方向道:“西安已陷,贼寇主力在百里之遥,我麾下乡兵已经全部往新丰方向而去,必能扰乱贼寇,我欲与将军率精锐突袭贼军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