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猛地吐出这字,利用这短暂对峙重新列阵的官兵纷纷又齐齐而上,对面的老李等人也冲了上去,长枪乱捅,那雪亮的枪头蹭着盾牌溜出一道划痕,而后面官兵的长枪也捅了上去,直接刺穿对面民兵的棉甲,如龙入水,猛然回撤的枪头带起一片血水,那民兵临死之前奋尽全力将长枪投出,却又被官军盾牌挡住。
接着两边的身影再次相捅,“开枪!”收到杨泽明命令的张狗儿用尽全力喊道,桥对岸的官军骑兵眼见进入冲锋状态,已无回转余地了。
“砰砰砰”一连串枪响,白色的硝烟从壕沟后面土墙上冒起,早已进入射程的官兵在月牙形步枪兵队列的漫射下外层顿时倒下一片。
在正面早已持枪瞄准的张狗儿,轻轻扣动扳机,枪托将后坐力传导到肩膀猛地一震,铅制的枪子跨过五十米的距离轻易撕开准备和老李拼命的那个官兵,在他的盾牌上开了个大洞,毫无停歇的又破开了他的两层甲衣,那官兵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看左手臂上的圆盾洞口,当啷一声,右手的腰刀掉地,摸了摸胸前的不断冒着血的小洞,嘴里发出“咳咳”声,身体往右侧一歪“噗”的一声就栽到尸体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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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急促的号角声传来,原本被刚刚一阵攒射死伤一片的官兵立马像被打了鸡血般,并力向前,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冲过桥去,为后续奔驰而来的骑兵打开道路。
这群官兵都是军中精锐,近半是由亲兵家丁组成,接战前就被告知有死无生,后退者死。
桥上一阵杀声震天,官兵也不再顾忌队形了,直直顶着桥上残存的民兵往壕沟后的步枪口上冲锋,几十米的长度仅够装填一次弹药的时间,不再顾忌伤亡的官军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
“老李!”张狗儿换弹的间隔中,李连长带着剩余的三十多名民兵已经撞上了这群官兵,几乎是接战的一瞬间就被砍倒,“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张狗儿喊叫着,他也无法顾忌悲痛,用最快的速度换弹不断射击,“嗡嗡嗡”的又一阵弓弦响声,一阵乌云盖顶,后方的官军弓手又次抛射,与之前抛射杀伤桥面上的民兵不同,这次是专门对付土墙后的步枪兵的。
一片惨叫响起,这次射来的全部是三棱破甲箭,即使身穿甲衣也有相当的杀伤力,射得原本在土墙后立起身子毫无掩护的步枪兵倒下一片。
斜着眼瞟到一侧的炮兵还未开火,张狗儿心无波澜,需要靠他们自己扛着了。
在壕沟两侧另外两个民兵连从侧面纷纷冲上去,使得这群官兵受到三面攻击,又有两个民兵连从壕沟前缺口处列阵,作为正面阻挡,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即使面临着这种人数劣势,官兵们仍然毫无退却迹象,与民兵们生死搏杀。
“隆隆”的马蹄声更近了,之前在后方射箭的官兵分出些人手将挡路的栅栏搬开,剩余的弓手列在桥两侧不断将各种箭支射入民兵队伍中,使得队伍更加混乱,与肉搏的官兵彻底搅在一起。
“轰轰轰”,两侧的炮兵终于开火了,在一阵白烟之中,飞射而出的炮弹交叉着打在官军骑兵后阵,其猛烈的爆炸烟尘伴随着破片每次都带来巨大的伤亡,并且炮弹的爆炸将原本还是松散的队形从两边往中间赶。
如此的结果使得官军骑兵更是密集,终于前队骑兵冲上桥面,对于他们来说,前面仅有的民众军还是太过单薄,后面的大多数都无甲,战斗力孱弱,只要冲过桥,就必然是一场刺激的屠杀。
若是没有枪炮炸药包,官军如此想也没错,刚刚桥上区区两百官军就屠戮光守军。
可是,时代变了,大人。
从两侧民兵队伍中突然投出二十多个炸药包,大部分投到石桥那里,少部分投到搏杀中的官军步兵后队,“轰轰轰”一片雷鸣响起,白茫茫的火药硝烟瞬间覆盖了这小片战场,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桥面上不断有马匹骑兵掉入两侧水中,发出清脆的“哐当”的落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