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诚王府。
张士诚听了吕珍的话后,默然良久,道:“这么说来,咱们与陈友谅联系的事,已经被张阳泉知道了?”
吕珍道:“是的。”
张士德道:“大哥,当机立断吧!”
张士诚扫了他一眼:“立什么断?”
“立刻集结人马,突袭江都府!”
张士诚哼了一声,道:“咱们加起来,也只有六万人马,江都府确有十几万大军!”
其实张士诚最开始有接近二十万人马,然而因为一直扩张不出去,地盘太小,养不了那么多军队。
于是慢慢裁军,最后只留下六万。
张士德道:“正因如此,才应该先下手为强,突袭城北大营!倘若江都军先一步对咱们动手,我军必败无疑!”
张士诚目光环视一圈,道:“你们觉得如何?”
吕珍虽然是出使的使节,却并不愿意与江都军打硬仗。
“臣以为只需集结兵力,固守城池,再瞧瞧其他起义军情况。”
李伯升道:“陈友谅对外宣称江都军细作的事也很可疑,说不定就是诱使我们对江都军动手!”
张士德还要再说,张士诚一摆手,道:“不必多言,先集结兵力,见机行事。”
高邮府调动兵力的事立刻被耿四探知,汇报给了张阳泉。
傅友德请战道:“大王,既然张士诚不仁,那也别怪咱们不义,应以迅雷之势先灭了他!”
张阳泉看向刘伯温,道:“刘先生以为如何?”
刘伯温沉吟道:“臣赞同傅元帅之言,张士诚既然与陈友谅联手,左君弼只怕也在攻打无为的路上,仅凭无为一万守军,难以久守!需得以快制慢!”
张阳泉回想起与张士诚最后一次谈话,叹了口气,道:“那就依两位所言,攻打高邮府吧!”
话音刚落,亲卫来报,孙虎求见。
张阳泉见孙虎面色苍白,忙问:“孙将军,怎么了?”
孙虎深吸一口气,道:“大王,刚刚北边斥候传来消息,毛贵死了!”
张阳泉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
虽然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然而骤然听到毛贵被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伯温和他差不多,惊愕之中带着几分惋惜。
傅友德脸上却带着几分喜色,问道:“毛贵怎么死的?”
孙虎粗声道:“他和赵均用一起狩猎时,被赵均用的手下射杀!他奶奶的,赵均用也是够狠,清洗了毛贵部,占据了益都。目前整个东路宋军,被他搞得一片混乱!”
刘伯温突然道:“毛贵一死,张士诚和左君弼都不会再对我军动手,臣以为可以暂缓对张士诚用兵!”
傅友德不解道:“刘先生何以知晓?”
张阳泉慢慢坐了回去,道:“有刘福通顶着,起义军的敌人就只剩下起义军。如今毛贵一死,刘福通面临危境,起义军首领们就会想起来,真正的敌人其实是元廷!”
傅友德愣了一下,点头道:“如果刘福通真的被灭,元廷大举南下,首当其冲的就是左君弼和张士诚!”
同一时间,安庆路。
左君弼正带着自己的大军和陈友谅的五万人马东进,直奔无为路。
就在这时候,斥候将毛贵之死传了过来。
左君弼也是大吃一惊,一挥手,大声传令道:“全军撤退,返回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