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因此而对本相怀恨在心,利用嫪毐的事情诽谤于我,更是拿太后的清白来污蔑于我。
这让本相,如何不感觉心凉啊!
而且,如果只是大臣们污蔑于我,也就罢了。
可是大王他.......
他竟然也怀疑于本相。
五日之前,大王突然封闭了甘泉宫,自己也住进了里面不出来,更是不让任何大臣们进去拜见。
几日以来,积累了大量的政务无法处理,本相今天一大早就去求见大王,想请示一下这些政务该怎么处理。
可是,大王竟然连本相也不见。
这.......这让本相该如何自处啊!”
说到这里,他没再说下去,而是爬在桌案之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他这一哭,直把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中间咳出了一口鲜血,还是停不下来。
而在他嚎啕大哭的过程中,甘罗只是冷眼旁观着一切。
虽然他今年只有九岁,但天生的聪慧,让他早就洞明了世间一切学问。
做为吕不韦的问客,对于丞相所说的一切,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更明白,丞相所说的一切,真假并不重要。
因为丞相这些话,虽然是在他面前说的,但其实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通过自己的口,把这些话传到大王的耳朵里。
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任凭吕不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眼看就要哭的晕死过去,他也没说一句话,就这么安静的等着吕不韦把这一场戏演完。
终于,哭了快小半个时辰,嗓子都已经哭哑了,嚎啕大哭也变成了小声的抽泣,甘罗才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一声比帕递给吕不韦。
“丞相切莫过于悲伤,甘罗以为,事情并没有丞相想的那么严重。”
听到甘罗这么说,吕不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用甘罗递来的丝帕擦了擦眼睛,才强撑着坐起声来。
“甘罗此言何意?
还请教我!”
听到吕不韦这么说,甘罗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着他认真施了一礼之后,才说道:
“丞相,甘罗自入了您门下之后,您不以臣年幼而轻视,而是多次将臣举荐于大王,臣这才能一展胸中抱负。
对于丞相的知遇之恩,甘罗感激不及。
既然今日丞相以前程之事问计于甘罗,甘罗便斗胆问一句,丞相您的志向若何?”
听到甘罗这么问,吕不韦也知道重头戏来了。
他先是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然后问道:
“如果是这个呢?”
看到吕不韦这个动作,甘罗并不意外。
他面色不变的说道:
“如果丞相的志向是这个的话,甘罗只能说,嫪毐的今日,就是丞相的明日!”
听到甘罗如此肯定的话,吕不韦顿时大怒,他一拍桌案,怒声说道:
“放肆!不要以为本相问计于你,你就能胡言乱语。
本相本以为你甘罗与他人有所有不同,没想到你也是如此趋炎附势之辈。
本相承认,能秦王确实是有些能耐,但以本相所见,也就仅此而已。
你可知道,本相乃是大秦的相国,朝中大权尽在本相掌握之中。
而且,本相门下有门客三千,且各有所长,其中更是不乏像大量的经天纬地之才。
本相所掌握的力量,任何君王都不敢小视。
您竟然说本相毫无胜算,真当本相不敢杀你吗?”
看到吕不韦暴怒的样子,甘罗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丞相说的没错!
以丞相所掌握的力量,放在其他任何一国,都足以左右朝政,想要登顶也未尝不可。
但是,在大秦,丞相您没有任何机会。
如果丞相您认识不到这一点的话,那迎接丞相的,只有死路一条。
甚至,真到了那一天,丞相您可能会发现,能痛痛快快的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看到甘罗的淡然的样子,吕不韦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甘罗你......
你就这么不看好本相?“
听到吕不韦这么问,甘罗再次施了一礼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丞相,您的知遇之恩甘罗一直铭记于心,但凡有任何的胜算,甘罗岂能不为您谋划?
但是,大王的雄才大略是您亲自看在眼中的。
咱们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大王不声不响的就完全掌握了禁宫。
毫不夸张的说,以前整个王宫之中,就跟丞相您的后花园一样。
很多时候,甚至大王都还没有批红,但大王将要下什么政令,丞相您已经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