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认为自己的才能不足以担当此位?”
听到吕不韦这么说,甘罗不自觉的将手背在了背后。
“丞相,不是甘罗自负,如果只论才能,就算是李斯,甘罗也并不放在眼里。”
“那你为何要拒绝本相的一番好意?”
“丞相,月圆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您肯定比甘罗更有体会。
甘罗之所以建议丞相向大王上书将相权一分为三,就是为了安大王之心。
如果另外分设的两个相位之上,全是丞相曾经的门客,您觉得大王会怎么想?
恐怕大王会觉得丞相您在戏弄于他吧?”
听到甘罗这么说,吕不韦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他之所以想要举荐甘罗,看中了他的才华是一方面,安排个自己人上位,同样也是他的小心思。
如今这份小心思被甘罗毫不留情的点了出来,他便知道,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先委屈你了。
以后时机成熟之时,本相自会再次向大王举荐于你,绝对不会使你的才情埋没。”
听到吕不韦的承诺,甘罗感激的向他行了一礼。
“甘罗万谢丞相提携之恩!”
“嗯,快起来吧!
既然您不愿意,那你觉得,另一个相位,本相应该举荐谁?
冯去疾?
王绾?”
听完吕不韦提到的两个人,甘罗笑着说道:
“无论冯去疾还是王绾,两人都是才华横溢,老成持重之辈,如果没有更好的人选,他们两人却是上佳之选。”
甘罗这么一说,吕不韦马上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甘罗可有更合适的人举荐于我?”
“是的!”
“哦?
到底是何人,能让甘罗你如此推崇?”
“韩非!”
听到这两个字,吕不韦一下子愣了。
“韩非?”
“对,就是他!
如果此人能入我大秦为相,不仅我大秦的兴盛指日可待,丞相的地位也将越加稳固!”
听到甘罗对韩非的评价,吕不韦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他才问道:
“此话怎讲?
那韩非虽然确实是才华横溢,但也没有这么重要吧?”
“丞相切莫轻视于那韩非!
那韩非虽是荀子的弟子,但其思想更接近于法家,他的着作相信丞相也应该研究过,与我大秦简直是天做之合。
更重要的是,他与李斯虽师出同门,却因政见不和,导致两人私交极为不睦。
丞相可以想像一下,如果他两人同时在我秦国为相的话,必然会常常意见相左。
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协调他二人的,就只有融合了百家之长,着有《吕览》,又同时向大王举荐了他们二人的丞相您啊!
到了那个时候,大王就算是为了维持李斯和韩非这二相之间的平衡,也必然要维护于孙相您啊!”
听完甘罗的论述之后,吕不韦激动的一拍大腿。
“妙!
真是妙啊!
哈哈哈,甘罗,本相真是没有看错你啊!”
对于吕不韦的夸奖,甘罗却只是谦虚的行了一礼。
“甘罗即为丞相门客,自当为丞相分忧,不敢劳丞相如此夸奖!”
听到甘罗这么谦虚又真诚的话,吕不韦心里越加的高兴。
“哈哈哈,好,好啊!
来人呐,设宴!”
一顿豪华的宴席结束,吕不韦亲自将甘罗送出了丞相府之后,就马上回到屋里开始奋笔疾书。
几经易稿之后,一份洋洋洒洒几千字的《分置相权书》才算是完成。
完成了之后,吕不韦仍然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认真思考了一番之后,他又命人搜集来了韩非的所有着述,才附于《分置相权书》之后递进了甘泉宫之中。
从吕不韦开始动笔,到老朱收到他送来的《分置相权书》已经又过去了十天。
在这一段时间里,老朱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扑在了造纸之上。
因为暂时不打算追求质量,一心只想先解决有无的问题。
在吕不韦的《分置相权书》送来的这一天,他的第一批纸终于造了出来。
这第一批纸怎么说呢?
如果是前世的话,用来擦屁股,老朱都会觉得这玩意儿质量太差了。
在他那个年代,估计就算是最落魄的书生,估计也不会屑于用这样的纸来书写,实在是太掉价来。
但是,此时的老朱,看着手里黄色的,几乎谈不上什么质感的纸,却是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就铺开了一张纸,蘸好了墨之后,略微一番思考,他就在纸上开始了书写。
太久没有在纸上写过字,写第一个字的时候,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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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他就找到了前世挥毫泼墨的感觉。
感觉越来越顺之下,思路也越来越开阔,一个时辰之后,洋洋洒洒八千字的一篇《秦王造纸赋》就跃然纸上。
写完了之后,他就静静的站在桌案前面,开始观察纸张的效果。
观察了好久之后,一直到墨迹完全干透了,也没有发现纸张有散墨,漏墨的情况出现。
然后,一声开怀至极的大笑,就响彻在了整个甘泉宫之中。
正在他笑的开怀至极之时,一直负责把守甘泉宫的蒙恬捧着一个盒子进来了。
“大王,丞相又来信了。”
看到是蒙恬前来,心情极好的老朱笑着说道:
“先把信放到一边,蒙卿来看,将近一月的努力,孤终于成功了。
哈哈哈!”
说实话,蒙恬在这甘泉宫守了这么久,但他也只知道大王是要用这甘泉宫来造一个什么东西。
但是,具体是在造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此时听到大王说竟然成功了,他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说了一声臣斗胆之后,他就向着老朱的桌案开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