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残刀特意放慢了脚步,说了许多规矩。
“咱们虽然是奴仆,但我是生仆,你是死仆,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因此,见到主母时不需要下跪,只需要双脚站直,腰弯成90°即可,所谓磬折是也。”
“主母曾是第一美人,风华绝代,见了主母,眼睛不要东张西望。头要微微低着,眼睛斜斜看向主母的下半身,不要看上半身,更不要与主母眼神对视,这是大不敬。如果还要虔诚一点,只需要眼睛盯住脚就可以了。”
“只要视线一旦触及到了主母,要立即踏着小碎步前进,离主母大概一丈的距离,就要开口向主母问好,比如小人范逾,是七公子的死仆。来自丰州,今年……你今年多大了?”
“我么?大约二十五。”
“那你就这样说。小人范逾,今年二十五岁,尚未……你婚配了没有?”
“尚未……婚配。”范逾想起巧姑娘,心低沉了下来。
“小人范逾,今年二十五岁,尚未婚配,来自丰州,是二公子的死仆。今天特地来给主母请安……说的时候声音要清要脆,不要含混不清,音量保持在45分贝是最好的。”
“果然是大户人家,讲究!”范逾翘起大拇指,“45分贝是多少?”
“你刚才这一句超出了60分贝,再低一点,来你来练习一下!”
“……”
“咱们向主母请安了之后,如果没有留咱们,也就是说主母如果没有开口说话,咱们立即倒着离开。”
“倒着离开?”
“就是慢慢后退,退出主母的会客室!对了,老弟,你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么?可以献给主母。”
“她喜欢什么呢?”
“主母看上的东西,并不要如何珍贵,但是一定要新奇,要人所没有,要独一无二。倘若你有这样的东西献上去,主母一高兴,说不定有赏赐于你。”
“什么样的赏赐呢?”
“一般是衣物和饰品居多。”
“有什么特别的?”
“寻常的,不过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是主家对咱们好的见证,充满着情意和爱护……”
慈乌烈已经在等两人了,奴婢托着两个木盆站在一边。
“洗干净了吧。“
“里里外外,干干净净。“
“你们去换一套新衣服!”
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范逾胜在年轻,像模像样。
“嘘……”慈乌烈低低叹了一口气。
“主人,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是啊,这一次偷偷跑去丰州,我怕父亲怪罪下来。”
“那还得让主母吹吹枕边风,可免一顿责罚!”
“我就是忧虑这个,这一次咱们两个来去匆忙,并没有在丰州带什么好玩意来。我想,如果不能逗得母亲开心,她也不高兴吹这枕边风,我一顿责罚终究是在所难免……”
“都怪老奴,忘记提醒主人了。”
“这怪不上你,咱们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浮身。想要立下一番功劳,给父亲一个惊喜。时间又是那样匆忙……咦,你呢,有什么好玩意吗?”慈乌烈转向范逾。
范逾毫无感情地摇了摇头,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慈乌烈不悦,范逾额前的瘤子顿时变得通红,脑中有如针扎。刚换的新衣裳,此时立即被汗水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