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国的公主竟然屈身曹三家,这是谁也不敢想象的。这里逼仄、污秽,乃是最下等人住的地方。
夜啼国,车夫和掏大粪的、扫大街的是处于同一个阶级,也几乎是最低层级的阶级。
“您是修士吗?”公主绿衣清绝,望着范逾,眼神之中有疲惫,疲惫之中又强打着精神,充盈着渴望。
公主身材修长,有出尘之态,范逾惊奇不已。不是奇怪她能来这里,也不是奇怪她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而是奇怪她的体型、神态、气质,以及给自己所带来的亲切感。
“我是。”
公主眼睛中的渴望顿时转换为希望,道:“能请您去一趟吗?”
“去哪里?”
“去王宫。”
“你有什么事?”
公主看了地上跪下的几人,道:“这里说话不方便!”
范逾考虑到夜啼王处于秩序链条的顶端,知道许多秘密,也可以做许多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要和夜啼王产生关系,“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公主有些惊愕,似乎此人知道自己要请他做什么一样,这么快便要提条件。
范逾叫车夫、曹三他们几个起来,几人还是不敢起。
夜啼国规矩繁多,是着名的礼仪之帮。公主在,他们这样的人就只能一直跪着,这是大礼仪的一种。前些年,甚至见了王室的成员,不仅要行跪拜礼,并且要亲吻他们的鞋子……
他们不起,范逾也不强行要求,向车夫说道:“你叫一个儿子过来,跟我走!”
“是!”车夫四肢着地,后退着出去了。
范逾又问曹三,道:“你几个小孩?”
“两个。”
“还有一个呢?”
“出去拉车了。”
“你这个小女儿跟我走,还是留在家里?”
曹三大喜过旺,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磕头道:“求之不得,我将为上神请神位,日夜供奉。”
范逾这一段时间都很压抑,透不过气来。他想做一些事情,给人以希望,给自己以希望。这一种象征,犹如播下了种子,希望它能发芽,希望它能从黑暗的泥土之中钻出来。
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范逾并不是多事的人。然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做一些什么,想要冲破一些什么。这是他内心苦闷的真实反应,表现在行动上来说就是扇巴掌,让车夫和曹三的子女修真。
一个是十三岁的男孩进来了,也立即跪在地上。范逾把他和女孩拉了起来,道:“你们跟着我,愿意吗?”
两人又想跪下,不是跪范逾,而是跪公主,异口同声道:“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