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神技惊四座
邓悝府中,大将军夫人已先来见了邓悝之女,见孩子正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他娘在旁垂泪,大将军夫人只得在一旁与她温言宽慰。
邓悝妻子哭道:“嫂子,你且说孩子这病有一个月了,自那天你那侄女在屋内正吃桂花饼时,正巧我内弟来了,与她逗玩,不料他爹进来了,见了我弟就破口大骂,还用茶杯摔向我弟,我内弟倒是没事,不料孩子却惊吓住了,还因此被噎,自此心内始终慌跳,请胡大夫和宫中御医看了,说是惊到所致,吃了好几方药,也不见好,前几天晚上还昏了过去一回,早上虽是醒了,但还是浑体无力,茶饭不思,每天只是勉强吃上几口,若是吃药,立刻都吐了,他爹请的这群大夫,哪里要得?一个个都是听着人的口气儿,人怎么说,他也添几句文话儿说一遍;可倒殷勤的很,三四个人,一日轮流着,倒有四五遍来看脉!大家商量着立个方儿,孩子吃了就吐,也不见效。倒弄的一日三五次换衣裳。”
将军夫人道:“可是这孩子也小点,吃不了苦药。难道用蜂蜜调了吃也不成?”
邓悝妻子叹道:“要不怎么让人发愁呢!这孩子吃什么都吐,说肚子里撑的慌,可到现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大夫们偏偏又瞧不出什么毛病来,所以我心里实在着急,又没有别的法子,这可怎好。”
将军夫人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听大将军说,今早来了一个揭皇榜的道长,自称能为太后治病,想来他有此胆量,必有真本领,一会了让他来给静儿看看。”
邓悝妻子听了喜道:“大嫂说的是,我看那,这群大夫们,不论是府里的还是宫里的,都是一群废物。想等那什么人公真人吧,却又找不着他。现在总算有了个敢揭皇榜的,俗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没准人家还行手到病除呢。”
二人正说话间,大将军与邓悝二人走了进来,大将军来到床前,轻声招呼了自己侄女两声,“静儿、静儿”,但孩子只是睁开眼看了看大将军,却无力回应。
大将军见状,与邓悝妻子点点头,重回暖阁坐下。大将军心中烦闷,又传胡大夫上来,详问了胡大夫自己侄女病情。
胡大夫回道:“回大人,大小姐此症,医书上讲为惊吓之症,本应用药安抚,但无论如何哄劝,小姐就是不肯吃药,纵是夫人硬要她吃了,也全都吐了出来,是以现在拖成这个样子了。”
大将军听了,心想我这侄女最受太后喜爱,如今又在太后得病之后得病,难道真是要为太后试试这小道人的医术水平,若是如此,难道是天意不成?
大将军想到这里,心中反有了些期盼,刚要问张道陵等可到了。吉管家、安管家便一同来见,安管家道:“大将军,那张道长到了,现在大厅候着呢?”
大将军听了,点点头,问道:“到目前可发现那小道人有何异状?”
安管家道:“小的在旁看着,那小道人一直处之泰然,并无紧张胆怯之状,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大将军问道。
“我等在来二爷府路上时,途经城隍庙时,那张道长非要去城隍庙一下,小人以为他要在看诊前祈祷城隍保佑,也就陪他去了,那想到他到那庙中,不但不拜城隍老爷,反而指着神像破口大骂,说什么城隍老爷享受香火俸禄,本当保境安民,惩魔除怪,但却只知享乐,任妖魔胡作非为,还跳上供桌,将城隍的官帽,衣服打落撕破,最后用判官的笔在墙上题了首诗。”
大将军听了奇道:“什么,他竟敢辱骂城隍,这可是犯上之罪,这小道人可是吃了豹子胆不成。”
邓悝闻听,也是怒道:“大哥,我看这小道人莫不成是个疯子,我看也不用试他了,赶紧将他拿了定个装疯妄为之罪得了。”
大将军听了沉吟道:“自古来身怀绝技者往往恃才傲物,行为非常人所为。他写了什么诗,你可记得。”
安管家道:“小人记得呢。”说着找了笔墨,在竹简上将诗写了,献与大将军道:“大将军,这是这首,那张道长在城隍庙中的事我已派人清理了,将这事压了下来了。”
大将军点点头,细看那竹简。邓悝也上来观看,低声念道:“飒飒西风满盆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不由地怒道:“大哥,这小子口气不小啊!竟敢自称青帝,写如此逆天的诗。”
大将军却问道:“他这诗写的应有所指,邓安,他可是看到菊花了?”
安管家听了,忙道:“啊!大人所说极是,我等去城隍庙时,那供桌上摆的正有两盆开放的菊花。”
大将军点点头,心中却想这小道人这是在用诗明志,这诗口气虽大,但却有一种怒天不公,悲天悯人之意啊!
邓悝听了道:“大哥,这小子如此胡闹,乱揭皇榜已是大罪,现又亵渎神灵,咱们要如何处置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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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却摇了摇头,道:“二弟,我总说你有闲功夫了也发多看些书,静静你这急性子。古人爱菊,多诵菊之傲寒风骨,但此人却独辟蹊径,开咏菊之新篇啊!能以此诗明志,看来此人志向之大,非我等能视之啊。好了,邓安,你再派人将城隍庙之事处理干净,就当没这回事。二弟,你可寻了些有些难治的病人来吗?”
“大哥,我寻了两个,均是连胡大夫都没有法子医治怪病,现在正好试试这小老道的水平。”
“好,我等先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若是不济,再问他罪不迟。”
众人将张道陵带到一个大堂屋中,里面躺着两个妇女。左边一位侧身而睡,闭眼不语。右边一位则是仰面向上,但见她双眼乱转,神情极是紧张。两位妇女身边的丈夫俱在一旁,脸上俱是沮丧的神情。
胡大夫对张道陵道:“张道长,左边这位妇女一位因与自己丈夫口角后,心中郁怒,导致头晕目眩的,不能站起。右边那一位妇人则是一年前一夜醒来,便得了只能仰而不能俯的怪病。只要将她身子一翻过来,便连声倒叫,仰过来就没事。”
张道陵听完介绍,点点头,先来到左面那位妇人前,伸手为她号了脉,却抬起头来,望向这位妇人的丈夫。
但见此人身形魁梧,一张黑脸长着络腮胡子,一看就是武夫出身。这人见张道陵看自己,忙拱手问道:“张道长,您看看我家内人,看有什么法子去病?也不知道她得的是啥毛病,可急死我了,想休了她都没法子休!”
他妻子听他这么说,也睁开眼看了一眼张道陵,随即闭上。
张道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与自己所说一一对照,想到了难经上所说的一种症状,与眼前这妇人所得的相似。当下微笑道:“法子是有,治起来也不难。”
那武夫闻言大喜,叫道:“好道长,快请给个方子,我好去抓药。”
张道陵笑道:“药也好找,不过熬出来可不易,你媳妇病能不能好,得看你的了。”
那武夫听了,有些糊涂道:“怎么看我啥啊?哎呀,你快说吧,叫我怎么着都行,要多少银子,我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