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步履从容道:“众将起身!”,身后阴风一停,小丫鬟春燕现身出来,忍不住大口喘气。
“哗啦!”几百甲胄碰撞声混在一处,周壮及赤甲军同时起身,手持大刀一起望向王判官和其诸多从属。
张牧之满脸笑容来到锦瑟身前,笑道:“难为公主替贫道应付这些讨人嫌的官僚。”
锦瑟公主却把这话理解成了关心的言语,心中甜蜜,亦是轻笑:“妾身哪里有什么为难之处,都是倚仗周将军、玉统领的威风罢了。”
随后锦瑟公主便给张牧之分析阎王此举的深意,所说言语大体同陆之道的谋划类似,无论张牧之是否承认自己是阎王的属下,都能让阎王抓住出兵的借口。
王判官忌惮锦瑟公主的身份,可不怕张牧之这个阳间来的道士,只见他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子:“城主大人,陆判因贪腐之罪被城主拿下,那是罪有应得,阎王爷命我等来接管枉死城,不知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说实话,仅靠周壮麾下这些兵还真吓不到这些官员,阎王为十殿君王中地位最尊者,麾下兵将众多,哪会将这些兵马放在眼中?
王判官心中觉得自己话说的极有水平,言语中即承认了对方枉死城主的身份,又表明了自家态度,可谓是软硬皆有,就看这小道士如何答复!
岂料张牧之听了锦瑟公主的分析之后,根本懒得应付这些阎王爷的棋子,左右都要出兵,还废什么话:“周壮!把这些大小官员都拿下,同陆判一起吃牢饭!”
周壮得了命令,带着鬼兵冲上前来,有个阴差刚要拔刀,便被赤甲军一刀斩成两半。
王判官还算硬气,依旧嚣张大叫:“小道士!你敢抓我!我王大军一到,你这些杂牌军都要灰飞烟灭!还不快跪地请降,乖乖做个傀儡城主!?”
周壮听这鸟判官骂的难听,甩开胳膊抽了王判官几个大嘴巴,打的他脸都变了形,所幸是阴魂之身才未死去,只是无法再大叫。
锦瑟公主等士兵把阎王麾下众官吏都压下去,才紧蹙双眉,忧心忡忡地道:“李叔麾下兵多将广,城主大人麾下四位将军虽然勇猛,但兵将太少……不如妾身去寻父王调兵前来?”
张牧之摇头笑道:“如果向转轮王借兵,那岂不是等于阴司两位君王混战?这地府可要乱了套了!”
锦瑟公主忍不住好奇道:“那城主大人有什么对策么?”
张牧之想了想,开口道:“阎王忌惮我的身份,也闹不明白其余几位君王的态度,所以才不敢贸然动手,只能通过这拙劣手段给自己制造出兵的借口。”
锦瑟公主点头:“确实如此,李叔定然要等到你把这些官吏或是打发回去,或是杀了,总之要有个结果后才发兵来攻城。”
张牧之笑道:“我把这些判官阴差关在牢里,应能拖上一两日,然后我当往考弊司走一遭。”
“您的意思是?”
“阎王爷贪婪成性,枉死城、考弊司是他搜罗香火的两处菜地,其中尤以考弊司最被他看中。”
“我去考弊司将那虚肚鬼王擒下,定能找到那阎王爷搜刮香火,霍乱阴阳两界的罪证。”
“然后我便利用天师府传人的身份焚表告状,东岳帝君,酆都大帝等等各路大神哪里都递上一分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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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公主摇了摇头:“地府阎王位高权重,上界大神定不会因这些小事儿罢免阎王,顶多下旨斥责一番罢了”
“倒是酆都大帝有处置阎君的权利,但是大帝早已闭关不理政事,其麾下各衙门也没手段约束阎王……”
张牧之耐心解释道:“我哪里会指望凭此事扳倒阎王?上界各路帝君能下旨呵斥一番,令那阎王爷忙于应付,无瑕理会我枉死城也就够了。”
“或能叫他知晓我的身份,不敢来攻打。”
若张牧之只是阳间龙虎山一个普通弟子,或许不能做成此事,但有祖遗都功印在手,每份奏章上盖个章,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锦瑟公主依旧有些不放心:“可要带赵将军麾下火铳军随同前往?”
张牧之摇了摇头:“带兵恐怕会打草惊蛇,我乔装打扮下就行!”随后又问玉罗刹:“你随我前去,那些力士会妄动吗?”
玉罗刹冷笑道:“他们不敢!”
一个时辰后,阴间考弊司衙门外三五里处出现一个身着青衫,头戴儒巾的白面书生,身后跟着个面容冷清的小书童。
这身兴头是秦广王所赠,也没什么神奇的功用,只是散发着淡淡的阴气,使小道士看起来更像是阴魂之体。
张牧之整理了下衣冠,不徐不疾地往前走,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人在吵吵嚷嚷地争执。
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阴差用锁链拿了一个穿青衣的瘦弱书生,然后又被一个身材高大的阴魂带着一个女子挡住去路。
“我哥哥是知礼君子,又是秦邮名士,你们两个是哪里的官差,怎么用锁链捆着他?!”那高状的阴魂脸上正气凛然,大声喝问。
两个阴差满脸倨傲,不肯理会此人,倒是那个被锁链捆着的书生流着泪喊道:“弟弟!我也不知犯了什么罪,就被他们拿到这里,他俩在路上说还向我索贿!你莫同他们闹,回去筹钱来赎我,他们答应收到钱就放我离去!”
那高大的魂魄顿时大怒:“好啊!什么狗屁衙门!居然公然勒索良善!”口里说着,伸手从一个阴差腰间夺过来一柄刀,猛地一挥,便将那阴差脑袋剁了下来。
包括张牧之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唬了一跳:“这大汉真是猛人,连我都是乔装打扮想混入考弊司,这人居然敢在衙门附近打杀阴差!”
另一个未被杀的阴差也慌了神,扔下锁链就要回衙门报信。
“快!把他拦住!免得他回去报信!”张牧之忍不住提醒。
那大汉随手将刀朝前一扔,正奔跑的阴差顿时被穿了个透心凉。
青衣书生忍不住大哭道:“弟弟啊!你也是糊涂,怎么当街杀了官差!这下祸事来了!”
张牧之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这位兄台莫哭,小生有办法帮你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