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这青色蛟龙周身骨骼噼里啪啦一阵鸣响,近十丈长的龙身又变长了两三丈,周身气势更加澎湃。
然后青光一闪,蛟龙变回青衣童子,身高增加了两三寸,拱手朝张牧之和广平王道谢。
敖明太子笑道:“小天师过几日可到鄱阳话去,小龙亦会备好水精给吴小友使用。”
张牧之带着吴天禄先行谢过,又转而对水平王道:“龙君麾下水系众神都在此处?”
水平王看了楠将军一眼,确认过之后点了点头:“我太湖五十二条之支流水神皆在此地,其余还有些溪涧小神,位卑职小,法力低微,倒未曾受邀前来。”
“两年前因邪神之患,天庭水府关闭了门户,这下界大小水神失了监管,便开始为所欲为起来。”
“若是渎职懈怠等罪过我也不再追究,但其中不乏作恶害民者,水平王以为该如何处置?”
水平王心中一震,连忙拱手:“小天师恕罪,小龙也是最近才从上界返还,没来得及督查麾下大小从神。”
“若真有戕害百姓之神出自小龙麾下,小龙愿亲手将之打散神体,剥去神位,以赎小龙失察之罪。”
张牧之点头,从袖中拿出金光如意:“既如此,贫道今日便行使一下我天师府督查众神的权力。”
两个龙君面容一肃,一起躬身道:“吾等恭请小天师法眼彻查!”
张牧之带着吴天禄来到那四五十个水神前面。
众水神都噤若寒蝉,躬身拜道:“恭请小天师彻查!”
张牧之眉心天眼张开,迸发出一片金光笼罩了一众水神,而后持金光如意挨个指点:“你,你,还有后面的那个,你们三个走上前来。”
三神不敢怠慢,强忍着心中惊惧走出班次,也不敢开口狡辩,只来到张牧之跟前跪地:“吾等领罚!”
“我以法眼观察善恶,此三神身上都有戕害百姓产生的业力,水平王可过来辨识其神职。”
水平王连忙走上前来:“这三个分别是望虞河水神白奉孝,太滆运河水神乌长寿,梁溪河水神孙伯玉。”
于是张牧之便开始宣读自家以眉心天眼查看得来的罪过:
“望虞河水神白奉孝乃水中蟒蛇开灵,苦修三百余年,得太湖龙郡赐下符篆受封成神。”
“此神向来勤于政事,保得两岸风调雨顺,然去年三月,有一男童落入水中,白奉孝不思救助,反而食之!”
“其父母苦寻幼子不得,伤心欲绝,投水自尽,亦被白奉孝麾下水族所食!其罪难赦,当收回神职,打落神位,为受害者偿命!”
白奉孝连忙以额触地,跪在那里不再起身。
水平王低头找寻自家金瓜锤却没找到,只好又拿出一柄大刀来到白奉孝跟前。
“平日里你倒是勤勉,不想失了督管后便开始作恶,却是留你不得了!”
水平王一刀朝白奉孝脖子上斩去,但见其尸身倒伏化为一条大蟒,西瓜大的蟒头跌落地面。
接着尸身中有一枚淡金色的符篆飞起,被水平王收入袖子里去了。
张牧之又看向太滆运河水神乌长寿:“乌长寿本老鼋成精,潜伏水底百余年,运河上来往船只有翻覆落水者,乌长寿多次将其救起。”
“百姓感其神异,焚香膜拜,龙君闻之赐下符篆封为水神。”
“去年四月有外地船只行于河上,不曾焚香祷告,乌长寿恼怒之下兴波打翻船只,使船上二十余人葬身河底!其罪确凿,当打落神位,斩首!”
乌长寿面色惨白,全身抖如筛糠,跪地哀求:“小神知错,龙君饶命!小天师饶命!”
水平王一言不发,依旧持刀上前将其斩首,同样收回了神职符篆。
张牧之来到梁溪河水神孙伯玉面前,沉默片刻后轻声叹道:“孙伯玉本乡间宿老,乐善好施,仁德之命传与郡县。”
“后来年迈不慎落水溺亡,龙君查之,感其善名赐下符篆,使其由阴魂之身重聚法体,得享神位。”
“此神本忠于政事,然去年六月,他托梦于两岸百姓索要香火,不慎使两名幼童惊吓而亡,其罪确凿,当收回神职,打散形体!”
孙伯玉闻言,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懊悔之色,感觉心如死灰,俯身而拜后闭目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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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王走过来,此次却未动刀,只伸手朝孙伯玉心口一探,便将一枚淡金色符篆抓了出来。
孙伯玉乃是阴魂受封称神,被杀死后身躯便化为一团阴气四散开来,却未曾有尸身留下。
太湖中岛屿上,赤脚大仙看了希夷先生一眼:“这……算那小道士开了杀戒吗?”
希夷先生沉默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惩戒害民恶神,又未亲自动手,应该……不算违戒吧?”
但三位水神确实是在张牧之授意下才遭了殒身之祸,这是否违戒也就说不清楚了,当然,计较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两个大仙都觉得有些兴趣索然,于是就化成两道金光往北方飞去。
灵境广场上,张牧之站在一众水神前面,面容肃穆地开口:
“尔等受百姓供奉方才安坐神位得享长生,故当广施仁政,理定风雨,使治下之民得以生息。”
“若是戕害黎民,恐吓百姓,那又有何面目受百姓祭祀?”
“今日所杀三位水神,平日也多行仁政,协调风雨甚有功德,只是一时念头有差,才做下此昏聩之举,终至殒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