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如豆的光明在圆球中心处的虚空中亮了起来,随后渐渐变大,成了一团核桃大小的阴阳雷球。
黑白二色神雷形似两个阴阳鱼儿,随着张牧之的手势旋转不休。
这雷球一边旋转,一边变大,渐渐膨胀成脸盆大小后才不再变化,只在张牧之身前悬浮转动。
张牧之神情郑重,控制着自家法力缓缓注入雷球之中,且竭力维持着雷球不爆开。
张懋丞站在张牧之身后,感受着那雷球上蕴含的威势,忍不住暗道:“吾儿法力虽不如我,但这阴阳神雷却厉害得很,若这雷球爆开,说不得整个伏魔殿都要化为乌有了……”
张牧之直到感觉那阴阳雷球的威力再也不能提升一丝一毫时才停止了灌注法力,然后双手换了个方向,继续旋转这颗阴阳雷球。
渐渐地那雷球越来越小,光芒也越来越弱,直至最后将所有雷光、威势全都收敛,化作了一张黑底白字儿的灵符从空中缓缓落下。
张牧之伸出右手接住了那灵符,忍不住松了口气,轻笑道:“我也曾多次练这阴阳雷符,却只这次最为费力。”
张懋丞笑着赞叹:“有这张雷符镇压封印,吾儿之后的几代天师都会省力许多,可先盖上都功印后再贴上去。”
于是张牧之又从袖中摸出祖遗都功印,在阴阳雷符上盖了个章,然后才以法力托着那雷符往镇魔井上飞去。
当那雷符即将落在井盖上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变故。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然后几道电光闪过,井盖上许多黄纸朱字的灵符瞬间就成了飞灰,露出了下方另一张黑底白字的灵符。
那是当年虚靖先生留下的阴阳雷符。
父子二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却见张牧之飞出的那张雷符悬浮在上方无法落下。
而下方虚靖先生所留的雷符也开始发出一阵黑白二色的玄光。
“莫非是两张阴阳雷符生了感应?”
张懋丞和张牧之两个对视一眼,两人手中同时出现几十张符篆,准备形势不对就出手封魔。
“嘭!”一声宛若气球被戳破的声响,两个雷符同时燃烧起来,然后变成了两枚西瓜大小的阴阳雷球。
这两颗雷球却未爆炸,而是相互吸引一样,一上一下地慢慢转动,随后越来越近,渐渐融合在一起,变成了磨盘大小,悬浮在镇魔井上方不动。
下方生铁铸造的井盖上的符篆瞬间少了许多,只剩下虚靖先生之前的几十代天师所留的灵符。
虚靖先生之前的天师内练并不专修雷法,而是主修“正一祖气”,故而现在那井盖上算是一张雷符也没有了。
“雷球没有爆开,想来是虚靖祖师留下的手段,我们且稍安勿躁,看看还有什么变化……”
这两个阳神真人一起松了口气,感觉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突然雷球中有一道金光飞了出来,落地化成一位身形寥落的道人。
但见此人身着紫衣,头戴金冠,面白无须,双目狭长,眉宇间显出一种冲虚宁静之意,呵呵笑道:“第二个修成雷祖法相的天师总算来了吗?”
张懋丞、张牧之一见此人,连忙跪地大礼参拜:“后辈儿孙见过虚靖祖师!”
虚靖先生摆摆手:“这只是我当年封魔时留下的一道分神而已,你俩无需行如此大礼,且起身说话。”
父子二人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虚靖先生先是笑着朝张懋丞点点头,然后又笑着问张牧之:“吾家小儿,站那么远做什么?且近前来!”
张牧之拘谨地朝前走了几步,就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似能看破自家皮囊,一直看进自己心里去,连忙躬身道:
“虚靖祖师恕罪,弟子还未谢过祖师传法、护持之恩。”
虚靖先生连连点头,赞叹道:“不错!不错!身高近九尺,八尺余皆是反骨,剩下的就是脸皮了!如此桀骜才能承负天命,不枉我等辛苦谋划一场!”
“这不像是好话……但听语气却是夸奖的意思?”张牧之心中嘀咕几句,硬着头皮道谢:“小儿辈愚鲁,当不得祖师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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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靖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片刻后才止住,问道:“你是否有想过将这镇魔井中六天魔王魔识杀死或炼化?”
张牧之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祖师所料不差,弟子确实有过这等想法,总觉得这样靠代代儿孙镇守也不是个事儿……”
“靠儿孙镇守有何不妥么?”虚靖先生笑问。
张牧之又拱了拱手:“我张家并非代代天师都能成就阳神,也没大法力像真武大帝一样能将魔识封入玄武之中,时时踩在脚下。”
“万一后辈儿孙中出了混账货,连修身养性都做不到,更别提封魔了!若一个疏忽放走魔王,这岂不是遗祸无穷?”
“若按弟子的想法,还是将那些魔识灭杀个干净才好,只是方才父亲大人说那些魔王都是秉持天地气数而生,只可封印,却难杀死。”
眼前的虚靖先生虽然只是一道神念所化,言行举止间也是一派温文儒雅之风,然而一旦开口说话,却又显出一副豪气来:
“你父亲虽然说的不错,但事情无绝对嘛!你想,这混沌无边无际,还不是被劈开分成了阴阳二气?”
“阴阳二气超脱五行,实乃天地之根本,你我修成阴阳神雷,能炼世间万物为阴阳二气,这劳什子魔王虽然厉害,难道能超脱天地之外么?”
张牧之突然觉得虚靖先生说的十分有理,刚欲点头附和,突然又迟疑道:“当年连祖天师和真武大帝都不曾将这些魔物杀死……”
虚靖先生上前拍拍张牧之的肩膀:“年轻人不要总以为自己比不上祖宗嘛!老家伙当年主修正一之气,咱们的雷法哪里比他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