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窦山在浙江奉化,乃四明山支脉最高峰,山中有雪窦寺。
唐末五代时,弥勒佛曾以一道分神转生为僧,号长汀子,在江浙一带行乞游化。
彼时长汀子身材矮胖,大腹便便,言语无常,随处坐卧,与人言吉凶颇为应验,因常常背着一个布袋,故而世人称之为“布袋和尚”。
布袋和尚游行四方,善作佛偈歌谣度化世人,曾在雪窦寺开坛讲法,因言语妙棋横生,广受百姓追捧。
后来布袋和尚在明州岳林寺一块磐石上坐化,圆寂前留下一偈:“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
由此后人方知他是弥勒化身,为他建塔供养。
此后江浙一带逐渐按布袋和尚的样子,塑成袒腹大肚、喜笑颜开的笑口弥勒像,令人一进山门就有一种皆大欢喜的感觉。
弥勒佛带着两个黄眉童儿化佛光落在雪窦寺中,寺里上至方丈,禅师,下至负责扫撒的沙弥都大惊失色,一起围住弥勒佛赤诚叩拜:“弟子拜见弥勒佛祖!”
“我多年不履凡尘,想不到众生依然如此赤诚信奉于我。”
弥勒佛化生的布袋和尚站在寺庙中的广场上,只闭目感应了片刻后便摇了摇头:“我实有愧于众生供养,自今日起我当自去佛号,尔等可称我为弥勒菩萨。”
众僧于是又拜:“拜见弥勒菩萨!”
弥勒菩萨道:“尔等起身,随我进大雄宝殿。”
一众僧人不敢有违,跟着弥勒菩萨进入正殿。
“此地虽然是我当年讲经说法之处,但日后大雄宝殿仍奉释尊,弥勒像可移至天王殿安置。”
弥勒菩萨在殿中打量几眼,看着自家那笑口常开的塑像摇了摇头,随后用手一指,那丈六金像就凌空飞起往天王殿而去。
接着大雄宝殿中有一片金光闪过,空空的莲台上出现了释迦摩尼的金身佛像,正大庄严,满面慈悲。
大殿左右那些菩萨、罗汉也都换了形容,变成了随侍释尊的诸圣。
弥勒菩萨双手合十朝释尊佛像拜了几拜,随后对众僧吩咐:“日后我当在本寺常驻,尔等且各安本职,我和方丈有话说。”
众僧尽皆退去,只剩下方丈法印禅师在殿中伺候。
两个黄眉童儿将蒲团放置在香案下,弥勒菩萨先坐下,然后示意法印禅师也坐下后,才开口吩咐道:
“自今日起我便在此讲经说法,以我佛门经意开解众生之疾苦,若有赤诚向善者,心中向佛者,不论贫富贵贱皆可来此听经。”
“不过你对外宣讲时不看说是弥勒菩萨亲自传经,免得众生只尊菩萨之名而忽略了佛法本意。”
“你就说自西方又来了个布袋和尚,正在此处挂单、讲经便是。”
法印禅师激动地满脸通红,在蒲团上躬身:“弟子谨遵弥勒菩萨法旨!”
弥勒菩萨又道:“我感应到天下各处多有假借我的名号,行那惑民作乱之事者。”
“你可遣僧人前去劝说,若那些为首之人真的心中有佛,便许他们前来听我说法,若他们依旧要蛊惑百姓造反,届时自有报应临头。”
法印和尚再次合掌躬身:“菩萨慈悲!”
弥勒菩萨思索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大劫将至,未来几百年都将是天灾人祸频发,芸芸众生之中确实有那些深陷苦厄之中看不到希望的人,才会被人蛊惑造反。”
“我佛门弟子济世度人也不能仅靠谈经说法,日后若有家境殷实的富户信奉我的,可引导他们散财救民,或设粥棚,或建屋舍,如此种种俱是功德!”
法印禅师闻听此言,心中顿时大为震动:“菩萨果有无量慈悲之心,才能如此见微知着,芸芸众生有福了!”
“我之所作所为对于众生之疾苦而言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你自去吧,容我在此静思几日。”
法印禅师弥勒菩萨坐在蒲团上摇了摇头:“只待真正下凡之后,我才有些明白释尊的本意了,只希望现在明悟还不算晚。”
一旁大妙相菩萨变化成的小沙弥合掌道:“师父勿忧!这弘法渡人之事,何必分什么早晚之说?”
弥勒菩萨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这话不错,渡人不分早晚,救世也无先后,释尊点那小道士为弥勒,而我也未尝不是弥勒!”
接下来弥勒菩萨就在大雄宝殿中闭目念经,念的并非《弥勒下生经》,而是《楞严经》《法华经》《金刚经》等佛门经典。
且说赤都神将化成一道黑光,在空中风驰电掣一阵,不时便到了雪窦山上空。
“雪窦山是弥勒菩萨的道场,这山中佛寺众多,不如往最大的那一座寺庙中去!”
黑色玄光绕着雪窦山转了一圈,便朝那雪窦寺中落去。
寺中两个黄眉小沙弥正拿着扫把清扫庭院,只听“轰隆”一声,一道黑光坠下,从中显出一个身高十尺,头束黄巾的壮汉。
赤都神将长得古怪,但眉心有一个阴阳鱼儿,一看便知是道家护法神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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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晓寺中来了弥勒菩萨坐镇,两个小沙弥也不恐慌,而是大大方方地来到近前合十行礼:“敢问这位神将何来?”
赤都神将大刺刺地摆手:“和你们两个小沙弥说了也没用!去请你们方丈来!就说弥勒尊者的法旨到了!”
两个小沙弥一愣,其中一个刚欲开口说话,却被另一个拉了一下。
“怎么!我乃弥勒尊者座下使者,说了话不管用吗?掀了你家屋顶信不信?”赤都神将瞪着眼睛吓唬两个沙弥。
两个小沙弥面色古怪地看了赤都神将眉心阴阳鱼儿一眼,然后一起躬身道:“神将稍待,且容我俩进去禀告方丈。”
赤都神将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快去!你俩也是笨得很!”随后就不再理会,只在寺庙里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