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金莲缓缓盛开,莲蕊中正有一个豆大的小人徐徐走了下来。
小人赤着双脚御空而行,每迈出一步,身形便长一分,落在地上那金色莲台上时,已经和张牧之一般高下了。
这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僧人,身形瘦俏高挑,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色僧衣。
面目倒是和张牧之本尊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心有一点朱砂痣,而非本尊那淡金色的裂隙,
张牧之随着雷法修行日升,眉梢眼角都透着勃勃的英气。
而这化身出来的白衣僧人则眉如柳叶,目若古井,使人一见便心神平和,顿悟佛门禅意。
这尊化身显形而出后张牧之并未睁开眼睛,而是静坐在麒麟背上,细细体悟这尊化身的不同之处。
当初报应王化身刚现世时,张牧之只觉得那化身就如自家手脚一般,并无独立思维,只是法力要比本尊浑厚许多。
就连报应王镇压第五殿阎罗王李善长时施展的也是五雷正法。
张牧之当时还没练成水、土、金三尊雷帝法相,那报应王化身也施展不了这三种神雷。
当然现在过了几年,若按幽冥世界的时间来算,那就是千来年过去了。
如今那报应王坐镇幽冥世界,受亿万鬼民静养,有生死轮转之道加身,已经勉强能算是一尊独立的神明了。
报应王现在所修的功法源于生死大道,性情也是正直无私,张牧之虽然也能感应他在幽冥世界的经历、想法,却不会再过多干涉。
而眼前这刚刚化身出来的白衣僧人却和当初分化报应王时有些不同。
张牧之细细感应,也能查知这僧人的想法,甚至也能干预他的言行决断。
但若无自己参与,这僧人化身却也有自主思维,而且性情秉性和本尊相差极大。
就像……就像这僧人化身也如报应王一般修炼,成长了上千年一样。
“似我而非我……这真是玄而又玄,莫可言说……”
张牧之甚至能凭借着那冥冥中的联系,感应到这尊化身心中明悟的佛法真意。
是的,是佛法!海量的佛门经典,诸多经意,典故等等,似乎本来就储存在这尊化身的心中。
“我这僧人化身是真的有本事坐镇西天大雷音寺,为诸佛菩萨开示佛法的……几位菩萨与其说是来请我,不如说是请他……”
“也罢!今日就借这尊化身,将我和佛门的种种因果做个彻底的了结!”
张牧之本尊心中升起明悟,索性收回念头,不再干涉这僧人分身的想法,任凭僧人化身自己应对这些和尚。
金色莲台上,年轻僧人白衣飘飘,目光平和地看了几位菩萨一眼,双手合十礼赞万佛之祖:“南无阿弥陀佛!”
接着这僧人脑后就现了一团金色的功德光轮,道道金光映照白衣,令这僧人看起来既庄严,又慈悲。
张牧之有心了结因果,既然目莲尊者说他一路行来莲台助力良多,那他索性便将这些年积累的功德都分到了这尊僧人化身头上。
目莲尊者、布袋和尚、场中所有菩萨、罗汉、僧人都一起跪地,持弟子礼叩首:“拜见治世之尊!”
白衣僧人点头,又轻声开口道:“自今日起,吾号无量光佛。”
弥勒、观音等诸位菩萨心头一动,一起从地上抬头,欲要提醒这白衣僧人:“无量光佛是数劫之前阿弥陀佛的尊号……”
却见金色莲台上白衣僧人微微一笑,周身突然绽放出无量光明!
和诸佛、菩萨那代表法力的金色佛光不同,白衣僧人身上是一种只有佛门弟子才能看到的慧光。
其色清澈如琉璃,其意寂静如涅盘,隐含甚深般若,佛门寂灭之理,正是张牧之信口胡诌出来的“寂灭佛光”。
诸佛的称号并非信口言说,需得有与之相匹配的智慧和佛法修为才可。
这也是弥勒菩萨一下界便自去佛号,自称弥勒菩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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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白衣僧人化身周身绽放光明,正合“无量光佛”尊号。
以无量光明照彻大千,以无量智慧安坐极乐,坐镇大雷音寺,为诸佛菩萨、亿万佛子之师。
“其中必有渊源,日后再去询问阿弥陀佛吧……”
几位菩萨再无疑虑,合掌赞叹:“善哉!南无无量光佛!”
无量光佛再度开口:“尔等起身,我承阿弥陀佛,释迦摩弥佛,地藏王菩萨三位大德之志,今日和道家主劫之人了断因果,当归于西天极乐世界。”
诸菩萨都站起身来,个个面露欢喜,唯目莲尊者合掌再拜:“我佛有无量慈悲、智慧,弟子想求我佛度一人脱离苦海。”
无量光佛站在莲台上笑问:“目莲尊者得释迦传法,又坐镇幽冥世界,接替地藏菩萨度化无量地狱凶魔,难道也有度不了的人吗?”
目莲尊者诚挚躬身:“弟子佛法修持还浅,尚需我佛指点。”
无量光佛点头:“是何人沉溺苦海?你且唤他来!”
目莲尊者朝旁边让开,将身后那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引到无量光佛面前:
“启禀我佛:这是阴司十殿转轮王的独女,她因天机变换之故,原本的情劫错寄在他人身上,深受爱而不得之苦。”
“幽冥世界光阴流转极快,那人去后千百年,此女亦不曾解开心结。”
“那人的五殿报应王化身欲要纳她为王后了此因果,她亦不肯答应。”
“后来她来阴山禅院听经,想以佛法扫除心中情欲。”
“然弟子佛法修持不深,诵经百来年亦不曾令她开悟,特来乞求我佛指点与他。”
无量光佛轻轻叹息一声:“何其苦也!”说着伸手朝那小沙弥眉心一点。
一片金色佛光闪过,目莲尊者施加在小沙弥身上的变化之法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