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面对坚固的军堡急得是抓耳挠腮,大骂许久溟当初既然已经点了一把大火,为什么不埋上几堆炸药。
也难怪温良着急,如今王驱燕一部仅四百人,加上民兵三千多人,却抵住了十几万大军的轮番冲锋,虽然安德门地势平坦,利于枪兵作战,但用少帅的话说,王驱燕此人善攻,却短于防守。
昨日清兵不顾伤亡,从小安德门,驯象门一涌而出,黑压压的清兵根本压不住,后来王驱燕瞅准时机,率本部骑兵连一百人,冒险在清军中段来回两个穿插,才将敌军的冲锋打乱。
一场血战后,一百名战士人人带伤,还折损了十几个,这如何能让温良不急。
苦苦思索之时。
参谋部的罗振走进军帐,这是最近才上任温良部的参谋官,从芜湖赶过来的。
瞧着一向稳健的温良急得面色赤红,不由得哈哈大笑。
“温旅长莫要着急,我已经命人将芜湖缴获的火药火油全部送来了采石,估计今晚就会到,今夜让工兵挖掘地道到军堡底下,一股脑给他点了,炸死这帮王八蛋。”
温良哪里不知用火药炸开缺口,只是此地临近长江,挖浅了没用,挖深了冒水,而且军堡内部也早就沿堡墙挖了一圈,井水上涨,在军堡四周形成了一条小河。
昨日负责掘进的工兵,便有几个来不及撤回,淹死在地道之中。
听完温良的叙述,罗振也是一愣,收敛了笑容,打开地形图细细的推敲。
正一筹莫展之际,一阵急促的报令声打破了平静。一名通讯兵疾步如飞,来到军帐门口大声报告。
“少帅率部亲自前来,离此地三里,让你部作好一切战斗准备,今日必须拿下军堡。”
闻言两人俱都一喜,赶紧走出军帐,骑上战马往少帅来的方向迎去。
战场的激烈程度让敌我双方都始料未及。
清军本就把汉军旗定位为第三等人,当然不会把他们的命当命,用他们的家人为挟,由不得他们不卖命。
而卢传廷也没想到安德门会成为主战场,因为开始并未打算跟清军硬拼,所以姚坊门至观音门一线并未被围,除了一些夜不收活动外,根本没有部队在那里。
但是他却忘了,博洛是从这里撤军回城的。一路上的炮击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越看越觉得这是个陷阱,自然不会选择此地突围。
正如兵家所言,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放开的那一面,恰好是敌军所忌惮的,这他娘的谁能想到。
细细分析后,卢传廷看出了症结所在,只有先拿下采石,安德门的压力才会减小。
所以卢传廷没有率部驰援王驱燕,而是赶到了这里。
那清军为什么非要从安德门突围呢。
当然是因为采石矶的地理面貌和战略地位。
自从采石两次被许久溟攻陷后,采石原有的五千守军涨了六倍不止,主将也从一个二流的将军,换成了多铎麾下的‘平南大将军’孔有德。
可谓是重兵把守。
清军推断采石固若金汤,不可能失陷,只要打通此处,若江南事不可为,他们可以在乌江从容渡江。
而江北的刘泽清虽然号称三万有余,但在清军眼里,与土鸡瓦狗无异。
这是摄政王和一众谋臣想出来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