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天牢狱司王闯竟也随刑部尚书到场,可见其在官场之上也是颇有手段。
这些手握大胤王朝命脉的高级官员们,礼尚往来,互相敬酒,不过最多的还是向这次宴席最大的客人——孟谦寻敬酒。
而这位大儒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却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醉意,他面色如常,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席间再次有人询问:“不知三宫主今次造访白帝所谓何事?”
孟谦寻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道:“听说白帝出了一位大诗人,一首无名劝酒诗名扬天下,我想来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写出那般恣意洒脱的诗句。”
听闻此言,那帮当日就在现场见证了名作诞生的年轻人们交头接耳,依旧能从彼此眼中看到那一日留下的那抹惊艳。
而那些贵族少女们,同样难以掩藏目光中的春意,谁不想与这样的才子共赴一场诗情画意的爱恋呢?
只不过她们知晓那人的身份,不过是来自天牢的一名行刑人,与她们在地位上天差地别,这样的恋情并不会得到她们长辈的祝福,最终也只能停留于幻想之间。
“哦?”
吏部尚书高放早就从儿子那里听闻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他同样知晓,写出那首震古烁今的劝酒诗的仅仅是一名卑微的天牢行刑人。
却因此让同样深耕诗道的儿子大受打击,好几天里茶饭不思。
最终还是在他的亲自劝说下,这才让儿子走出阴霾,稍微恢复了一些自信。
而他使用的理由,也无非就是——
“他不过是一名低贱的刽子手,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刽子手能懂什么写诗?劝酒诗这样烂俗的题材随处可见,那首诗极大可能是他从别处听来的。要知道天牢里关押着的可都非等闲之辈,有人能写出这样一首佳作也不意外。”
“当然,那绝不可能是他自己写的,小小刽子手,可笑可笑。”
当孟谦寻说到他是为了寻诗而跋涉千里,从稷下学宫一路来到白帝时,高放着实有些意外,他脱口而出:“那首劝酒诗不是出自一名天牢行刑人之口吗?想来他多半是从某个犯人口中听来的吧。”
孟谦寻闻言名不改色,说道:“对于其行刑人的身份,我也是略有耳闻,不过还是想亲自见一见他,与其讨教一二,是真是假,待我一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