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正时分,天监司首座书房内,叶姝依然蒙着面纱,一身白裙白裤白鞋,正坐于书案前,低头批示天监司公文。
梁钟与晁威,站于书案对面,晁威正弯腰施礼禀报着:“昨日午后,应该是任朗,负责守卫牢中重地,可今日巳初时分,追查发现,任朗死于离家不远,堆积秽物之中。据其家人讲述,他前夜并未回家,还以为他在天监司值守。经仵作验尸,确认任朗中毒,死于前晚亥时,昨日午后,那守卫的任朗,应是奸细乔装所扮,趁机毒杀两名重犯!”
见叶姝仍是低头,书写批示公文,梁钟弯腰施礼,开口补充道:“对方在暗处,趁我司行动时,悄无声息,毒杀两名重犯,三处隐秘据点,又能提前撤离,销毁踪迹,肯定对天监司,了如指掌,该秘密组织规模之大,行事之周密细致,实属罕见!”
叶姝慢慢放下毛笔,右手拿起书案上白色手帕,互相轻轻擦拭,白嫩细腻的双手。
同时轻声道:“晁威,念你多年兢兢业业,恪守职务,又立功无数,可此次失职,仍要有所处罚,罚你俸禄一年,降为副都统,都统职位,暂时空缺,待你立功再续升回!”
晁威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头触地面,连忙说道:“属下领罚!”
“你孩子病情加重之事,我已知晓,会请飘渺宗药师,下山看看,你被罚一年俸禄,会从我个人俸禄中,划拨给你,以备家用,你先下去吧!”叶姝看着下方,跪地的晁威,轻声淡淡说道。
晁威一听,首座要请飘渺宗药师,为自己儿子看病,又要补他俸禄,有些激动不已。
仍是恭恭敬敬跪于地上,由衷谢道:“多谢大人!”
谢完起身,倒退向书房门口而去,至门口处,轻轻打开书房门,转身再轻轻关上门,方才转身离开。
此时书房内,剩下二人,并未说话。
稍过片刻,梁钟方才轻声说道:“大人,从此次事件来看,对方不管是周密毒杀两名重犯,还是三处院落,以及山谷重要据点,能提前撤离,对时机精准把握,以及做事手法来看,对方非常熟悉天监司,我怀疑天监司内,不仅有其眼线,朝中各衙门,估计同样有其眼线!”
“竟然连天监司内,都渗透底细,看来所图不小,两名重犯所知不多,死就死了,你派人秘密询问,那三处据点附近百姓,看看有无百姓,最近一月来,见过三处院落出入人员,以及各类货物,进出情况,细微到吃住行,甚至秽物线索探查!”叶姝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大人是想重新布局,先从细微处入手?”梁钟本是愁眉苦脸,此时一听,反而眼前一亮,开口问道。
叶姝点点头,沉思片刻,又轻声道:“秘密抽调精干人员,从细微处追查,是该重新布局了!”
梁钟好似想起什么,连忙说道:“要不是我那位小兄弟谷鱼,救下郑炎,帮忙抓捕两名重犯,行动虽线索中断,未抓到任何一人,但从细微处,起码还有线索可寻!”
“照你所说,也算帮天监司,两次大忙,你若再见到他,可以带来我见见,要能为我所用,便招入秘卫,帮你追查此事,若不为所用,便给他天监司外事郎身份,也好有个护身符。”叶姝听梁钟提起谷鱼,沉思片刻,方才说道。
“先替谷兄弟,谢过大人!”梁钟一听,连忙弯腰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