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看来,皇帝只要从善如流就是臣子之福,总角稚龄的皇帝要是有自己的政见……”他摇了摇头,脸上带出一丝畏惧。
姬延也摇头,又点了点头:“郡尉所言或许正确,但延仍然认为,陛下并非在外表现的、以及郡尉所言的,那般无所作为。还有那份筑城方法的诏令也是由大臣所建议而被皇帝采纳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他看了看案上的诏令,“那么,郡尉意欲如何开始?五日千里,太过疲累了,休养数日恐是非常必要的,按筑城诏令的方法这边也已动起来了,郡尉不需特别担忧进度。”
“不及休养了。”李厉轻轻捶了捶后腰,“目下我的重任,就是力保敖仓。调渔阳郡尉超为三川守,则有让其守护郡内其他要城之意,尤其雒阳,没有明诏放弃则决不可失。郡丞可将现有郡兵留一万在雒阳,其他的都交与我带去敖仓演练。即刻开始征兵与徭役,新征之兵最终在雒阳留两万,由先留的一万卒带领兵练。徭役随征随发敖仓。某今日暂于兄由的私宅休息一晚,明日即带郡兵前往敖仓。”
他向姬延庄重的一揖:“全靠郡丞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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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延还了一礼,稍稍思索了一下:“见令兄书信,延已经将郡兵整备,明日即走应无问题。不妨郡尉再多劳累一下,延即刻带郡尉去营中熟悉各级军将,并开始做明日出发的准备如何?”
李厉大喜拱手:“如此大善。”
李厉在交谈中对胡亥的刻意轻视,是他临上路前李由的嘱咐。李由说:“当下朝堂中,陛下只在三公九卿面前和军中才体现出清明的一面,陛下是希望所有反秦的人都把他当作昏君对待,这样那些人才能肆无忌惮的出来反秦。所以你此番去三川郡履职,有关陛下清明的一面只能与郡守超谈及,即便郡丞都不要明言。虽然兄与姬延共事多载,也没任何蛛丝马迹说明此人会反秦,但关于陛下的真正面目,还是不要跟他讲,以策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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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站起来,并肩向外走。李厉又拿出一张绢帛:“郡丞看看,这是我与兄由共同商讨在荥阳筑城的样式,兄以为可行否?”
李厉拿出来的帛图自然不是胡亥随手绘出的鬼画符,而是与李由相互参详后,画出的最终设计。姬延看着帛图上的城郭平面很怪异,疙里疙瘩的,也觉得大为奇怪。一边走一边提问,李厉则把他和李由对皇帝想法的理解告诉姬延。走到郡府门外,两辆轺车已在等候,姬延把图的内容也理解了不少。
“若依此图,对按诏令已经开始的筑城准备影响倒是不大,只是后期需要适当改变。”姬延把图递回李厉,刚要登上自己的轺车,突然停下来问:“郡尉给延看此图,是否有让延在雒阳也仿效此法重新筑城之意?”
李厉点点头,又摇摇头:“雒阳雄城,高大宽阔。先皇帝废天下城郭而未毁雒阳,按说雒阳无需再耗费人力物力重筑。不过此法的精要,是减少守城士卒的伤亡,避免敌方弓弩射城对城头的杀伤。厉给郡丞看此图,是想郡丞看雒阳城防是否有不耗费太大力量而能有所改进之处。”
“如此,”姬延把手毫不扭捏的又伸了出来,“郡尉可将此图借延片刻,使人攀描一幅,待郡守到任后某与其相商一番。”
叫过一个文吏,把帛图递给他让其立即仿绘,然后与李厉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军营驰去。
翻回头来再表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