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刘邦张良伤别离

“军师也无需为此挂怀。”项梁微笑着,“夺地,也要先灭其军才能长期据有。当初遣当阳君北伐,只是要其平灭伪王驹,并未以占城为主。现今方与在我手,就先夺昌邑和乘式,再夺定陶与葭密,然后就可直逼临济。此时陈留秦军必然来击,若将陈留军击败,则荥阳可获。暴秦若失敖仓,则山东无其军仓矣。待某攻陷雒阳后,就可直趋函谷而下关中。项籍与英布均曾与秦锐接战,在他们看来,秦人非我敌手,军师又何须担忧暴秦不灭?”

坐在军帐下首的项羽和英布对视一眼,都自得的笑了起来。

英布早就忘了当初在霍邑被公子婴堵着打得没脾气之旧事,向着主位上的项梁和侧位的范增一拱手:“君上,军师,属将所部追击景驹至昌邑,昌邑秦军立即弃城而去。属将亲追景驹已至定陶以西,也未见定陶秦军踪影。若不是秦人斥侯无能,就是定陶秦人不敢出战。也就是张楚王所属那些揭竿者仓促成军,才会被秦人以刑徒组军的所谓秦锐所灭。属将率领由武信君所编练的劲旅出击,那些秦锐只有溃败一途。”

项梁也笑着瞥了一眼项羽:“项籍在陈郡所遇到的秦锐也是如此,对吕臣部战力甚强,然遇到项籍那八千子弟兵,就立即溃散。”

他转头看向范增:“既然秦军沿东西和南北诸水道置兵,我们也分两路进击,好让秦人两面不能相顾。”

范增抚须点头:“一路可由砀郡出,以一部佯攻陈郡,吸引秦人注意力,实则沿涣水先下雍丘,然后直指陈留。此路先行,让秦人认为我等将从南至北而进。”

“另一路则由薛地出,经方与先下东缗,然后攻昌邑。虽秦锐号称有二十余万,但南北和东西各成一线,实际每城驻军多的如陈留、定陶等城,也不过五万。按斥侯所言,雍丘秦军不到三万,其中九成为郡兵,更无战力。”

范增颇为自得的摆手把帐内的将军们一圈:“自灭伪王驹以来,各路义军齐聚武信君麾下,我楚军兵力已过十五万。楚国之地,同心协力,已无外部威胁。所以此番伐秦,可留万卒御都城,其他兵力尽可全出。”

“军师此言大善。”项梁把目光转向身侧高挂的牛皮地图,看了一会儿:“沛公,项籍。”

刘邦和项羽马上站起抱拳:“属将在。”

“就由你二人为首,领五万卒沿南北线攻伐陈留。”项梁顿了顿:“我听闻你二人已盟为兄弟?”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次拱手:“禀君上,实有此事。”

项梁笑了:“既如此,你等这一路,就由刘季为首,羽儿可有异议?”

项羽又看了刘邦一眼,对项梁抱拳应道:“属将遵令,没有异议。”

刘邦连忙也对项梁施礼道:“属将会与将军籍相商而战,必不负武信君所托。”

项梁满意的点点头。让刘邦为首不过就是个客气话,显得自己并不任人唯亲。他早看出刘邦和项羽结拜只是一个向项氏示好、表示效忠的心意。刘邦岁数居长,但项梁绝对相信这五万人实际依然是由项羽真正指挥的。

“沛公可起本部一万步卒,再拨你两千,项籍带本部八千骑卒。项声、英布、吕臣。”

三人起身敬礼:“属将在。”

“尔三人各领万卒,归刘季和项籍指挥。”

“喏。”

范增先向项梁以目示意,表示自己有话说,然后对下面的五人吩咐道:“沛公,你可令将军臣(吕臣)与将军声(项声)合兵两万佯攻陈郡,攻三日后将军声悄悄沿沙水转进涡水北进雍丘,留将军臣再牵制秦人数日,也悄然北进。沛公与当阳君(英布)带另两万卒沿涡水北进,将军籍则率骑卒先行至雍丘北涣水一侧,阻住雍丘秦军北逃及陈留援军南进之路。沛公与将军声协调好进军速度,务必同时抵达雍丘,四面合围,造出大声势。”

刘邦连忙抱拳:“谨遵军师妙策。”

项梁见刘邦恭顺无比,说道:“军师之策乃大方略,具体实行,还需沛公莫要固守成规,因时而动。”

刘邦谦恭的看了看项羽,回应着:“属将以一亭长起兵,未经大战阵,具体实行军师方略时还需将军籍多加指点。”

刘邦一直这么客气,项羽也要表示表示:“军师请放心,属将必将与砀郡长齐心协力。”

“嗯。羽儿,我有一令与你,就是不可杀降。”项梁用严厉的目光瞪了项羽一眼。

项羽一窒:“呃,喏,属将遵令。”

项梁嘴角微微一翘,环视着军帐内诸将:“沛公这一路先行,旬日后,本君与诸将兵发东缗和昌邑,务使秦人左右难以相顾,一举破秦!”

所有帐内军将一起起身抱拳,暴雷似的喝出一声:“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