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是个交叉道口,汉代的连云道、唐代的文川道与褒斜道都经由这里,秦代这地方则只有褒斜道穿过。
此时这个小小的山间平地被皇帝的旅游大军占据了,漫山遍野的军帐铺满。任嚣在此行中临时充当护驾各军旅的总帅,因此各处巡视着。
自打回到关中,回到老家,再加上太医的悉心诊治,很快他那因水土不服和南方烟瘴所造成的疾病从表面看已经完全痊愈了,不过身体毕竟还是受到了很大摧残,这就只能慢慢调养。此番皇帝让他随行本来要到陇西郡时才有他的事情,之前就是游山玩水,也算一种休养,可他在军旅惯了,自己请命要求做点儿事情。
作为铁鹰锐士出身的他来说,身体素质肯定较强,但更强的是心理素质,有事做更够让他心情愉悦,身体上那点儿遗留的病弱感可以完全消失掉。
铁鹰锐士一说,见于孙大大的《大秦帝国》,在庚大大的《刑徒》中,任嚣是铁鹰锐士的一员,本故事反正就是娱乐假说,所以,书中的任嚣依旧是铁鹰锐士出身。
当他巡视到主营门的时候,有军卒来报说,外面有人请见辅王,说自己是吕不韦的后人。任嚣从军成为铁鹰锐士的时候,吕不韦还是国相,因此听到来人是吕家后人,任嚣突然产生了一股亲近感,于是快步出营,亲自来见来人。
两人互道姓名和身份后,任嚣得知来人是吕不韦的嫡孙,就将吕帛让入了营内,找个一个小帐坐下。一番寒暄后,任嚣问其来意,吕帛先将获准前往关中去考察瓷器的事情说了,表明自己这是去关中的途中“偶遇”皇帝旅游军团,并很感谢皇帝允准他在蜀地租山场种植茶树。
任嚣也不是傻子,就算皇帝给了吕家一些恩典,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而且,皇帝巡游早有明诏,吕帛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故意往皇帝车驾前面撞。
“那先生这是想要入营向陛下叩谢恩赏?”任嚣给提了个话头。
吕帛迟疑了一下:“庶民确实有这样的妄想,只是陛下大婚巡游,庶民也无官身,又是罪臣之后,即使陛下赐予大恩典愿见庶民,庶民也断不能提出这样的请求。”
“庶民只是,”他又迟疑了一下,“原只是想请见辅王,看看陛下此行中有否带有瓷器,让庶民先看一眼,庶民实想在制瓷上也能有所为。”
“这个却不难。”任嚣起身出帐,叫过一个亲卫,让他去找公子婴拿一件瓷器过来。然后他扫视了一眼小帐周围,高声命士卒离帐二十步外把守。
“先生既然为制瓷之事去关中,那就算未遇到皇帝车驾,在少府也能看到瓷器,还能见到制瓷方法。”
任嚣的黑脸上笑眯眯的,颇有几分诡异的感觉:“想必先生入营,还有其他事情?先生也听到本将的吩咐,所以不用担心言语泄露,不妨直言之。若觉本将不宜与闻,则本将立即使人去请辅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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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帛这次不迟疑了,他此番请入营,本来也是见到任嚣和公子婴都可以的,于是他将一些对蜀郡里发生的不正常现象产生的猜疑和揣测说了出来。
“将军,这些事情庶民并无证据,只是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和征兆,说庶民过于敏感也无不可。只是庶民既然身在大秦的治下,也就不揣冒昧说与将军。将军既然护驾入蜀,还望将军做好相应的准备。”
吕帛有点心中惴惴,毕竟他所告诉任嚣的近乎捕风捉影,说他危言耸听博取一些什么方面的资本也不为过。
任嚣眉头略为拧了拧。吕帛所说的事情对他而言,就算发生了他也没什么可放在心上的,处理起来并不难。但正如吕帛所说,这次他还承担着护驾的责任,所以需要考虑的全面一些。
“此事重大,本将还是将辅王请来一起商讨,先生意下如何?”
“全凭将军做主,庶民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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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这种事儿?”胡亥饶有兴趣的望着公子婴和任嚣,“顿弱那边似乎一直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奏报过来?”
“还没有。御史大夫的捕影阁主要关注关中各方面的动向,对蜀地的关注较少也是正常的。”公子婴脸上并没有紧张的神色,很轻松的回答着皇帝,“蜀地多蛮羌,秦人相对较少,当下对关中的最大作用就是粮秣的供给。”
公子婴继续不在意的说道:“蜀地就算出事,向北汉中就是一大关口,能够把蜀地的任何不轨行为阻住。得巴蜀而不得汉中,对关中基本没有什么威胁。向东则有巴郡,除非巴蜀均失,单一个蜀郡闹不出多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