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城酒坊一直由内宅掌管,东方艾离开后。酒坊所有事宜都要请示朱战。如今内宅有了女主人。酒坊事宜必须要让姚淑风熟悉。姚淑风却慢吞吞在屋内打转不肯走出房门。
朱战推门进入问道:“师妹为何如此慢。秋收在即,舒鹏又去了天井山。我要忙着收割庄稼,师妹必须尽快熟悉酒坊内各种事宜。”
姚淑风慢吞吞走向桌前。她缓缓坐下,犹豫半晌最终开口道:“内宅的确该有个女主人。但那个人不该是我,应该是淑岚。师兄还是带淑岚去酒坊吧。”
朱战道:“若是其他事,我一定依师妹。淑岚的个性你比我更清楚,酒坊若交给她,非出乱子不可。就算是为了帮我,师妹也该接管酒坊。”
姚淑风摇头道:“我不止一次和淑岚说过,我们嫁入旦城后,内宅所有事宜,全部她说了算。我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朱战听罢,急得直跺脚。姚淑风的个性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若要她改变主意,实不是一件易事。朱战轻轻将姚淑风搂入怀中道:“我知道师妹为难。这样,我带你和淑岚一起去熟悉酒坊。即便淑岚是女主人,你也该帮她将酒坊打点好才对吧。”
正说话间,水竹来到了姚淑风的房间。姚淑风见到水竹后,一把推开了朱战。水竹从小跟着姚淑岚,她看到和姚淑岚看到没有什么区别。朱战在她房间情意浓浓,却并未登姚淑岚的门。朱战如此行事,姚淑岚心里难免会有疙瘩。姚淑风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
水竹恭恭敬敬低头道:“启禀姑爷、大小姐。二小姐最近身子不适,无法伺候姑爷。二小姐请姑爷近几日歇在大小姐房里可好。”
朱战道:“我本打算让淑岚熟悉酒坊事务。既然她身子不适,不如暂时让师妹先代为打理。待淑岚病好后,可以到酒坊帮忙。”
朱战的话,既不是问句,也不像命令,更不似商议。一时间,水竹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身子微躬,一语皆无。朱战笑了笑继续道:“把我的原话告诉淑岚,他若有什么意见,可以来找我商议,下去吧。”
水竹离开后,姚淑风一把掐住朱战腰间软肉,恶狠狠道:“你不能这么对待淑岚。若如此,她还不如在王府当活死人。”
朱战呲牙咧嘴道:“师妹给我些时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淑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相信淑岚也是一样的。要不然,她不会让水竹来传话。”
姚淑风道:“你要多长时间,日子决不能拖太久。”
朱战双手揉着腰间软肉道:“你这是谋杀亲夫。秋收在即,怎么也得等到秋收后。我才有时间和淑岚相处呀。”
姚淑风气急,她一把薅住朱战的耳朵道:“秋收怎么也得一个月,你诚心是让淑岚成为旦城的笑柄是吧!最多只能给你五天。”
朱战反手抓住姚淑风的手腕道:“五天不行,十天如何。”
姚淑风不想逼朱战太紧,更何况这种事强迫不得。倒不如想一些其他办法,或许更加快捷。姚淑风松开双手,答应了朱战。
旦城酒坊让姚淑风大吃一惊。在北周民间,能酿酒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小作坊。即便是为北周皇室提供贡酒的酒庄,也远没有达到旦城酒坊的规模。皇族为了维护颜面,贡酒每年只能酿制少许,更不许随便私卖。至于那些小作坊,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屯粮。即便有粮仓,他们也不敢大肆屯粮,若粮屯多了,难免会召来匪徒。
旦城酒坊不但有屯粮,而且还屯有大量酒曲。一月至少能酿造几万坛美酒。按照目前的发展局势,用不了多久,月出十万坛都轻而易举。仅凭酒坊之力,旦城便月入几十万两白银。怪不得旦城的发展会如此之快,酒坊堪比造币坊。
姚淑风了解酒坊后,她又快速了解了旦城的存粮情况。姚淑风生来是赵科的克星,赵科不敢对她有丝毫隐瞒。怪不得朱战敢接收难民,原来他发财了。
张方主管营造,朱战又给他下了死命令。入冬前若完不成任务,朱战一定会找他麻烦。这小子也是拼命,他丝毫不顾及秋收。他的劳力丝毫不肯往外分散一点。唯一让他头疼的是,雇佣的劳工要返回潭州了。
旦城的人手比春耕时翻了十倍有余。朱战索性也不去和张方计较,他也不想给张方任何借口。春耕时,朱战和白衡分开耕种,秋收自然也要分开收割。铁冬成了朱战最得力的助手。在朱战眼中,玉米是最珍贵的,他亲自带人收割,更不准任何人动这些玉米。收割后,他更是将玉米全部私藏在内宅,这些可都是种子,绝不能糟蹋一粒。
土豆的收割让老百姓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亩产如此巨大的作物。这东西若真能吃,旦城将彻底远离饥饿。白衡听说后,亲自到土豆地里查看。他俯身摸起几个土豆,端在手心仔细查看。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在甄别黄金。白衡清楚,这东西不但能吃,还十分美味。他能提前享受土豆的美味,完全是拜东方艾所赐。
白衡手托土豆,来到朱战身边道:“师弟早知道土豆是如此好的作物,你怎么能独自私种。怎么也该分大师兄一些。这下好了,大师兄那边的产量,怕是拍马都追不上师弟了。”
朱战苦笑道:“大师兄恶人先告状。当初若不是我坚持,大师兄肯种土豆吗。蔬菜的种植,更是被大师兄百般阻挠。现如今,旦城的吃食,大师兄可还满意。”
白衡脸微微一红道:“我认赌服输,来年的耕种全听师弟的便是。”
朱战满意的笑道:“不用等来年,旦城的环境完全可以种植两季庄稼。不过大师兄可不能甩手不管,今年的秋播,大师兄怕是要挑大梁。”
白衡点头道:“没问题,正好我也能和师弟求教。”
语毕,两个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