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龚万分无奈,此时一头雾水的毕竟是他们,好好的各自待在家中,怎么就突然间被人“请”到这里来见曾孝宽了?
暗含着七分不解、三份愠怒,其人上前一步,拱手问道:“曾察使,一大清早将下官等人唤来,而且还是一路上推推搡搡、半点不许询问缘由,这便是曾察使您的体统吗?”
看着自家上官语气渐渐激烈,平遥知县已然是冷汗直流,真恨不得当场上前拦一拦对方。
不过其人脚步微微一动,便引来旁边禁军护卫怒目来看,却又不得不当场顿住。
左龚此时心中也是不免后悔,不过硬气的话已然说出,其人此刻不得不尽量挺直腰杆,勉力迎着曾孝宽打量过来的目光。
良久,面对左龚的质询,曾孝宽终究只是嗤笑一声:“左推官何必如此大怒,你自家做了甚事,恐怕你心中原本是清楚的。此刻本官将你请过来,却是不希望你再往此事中掺和得更深,说不得还算是救了你一命呢。”
听得此言,自左龚以下堂中十来人纷纷面色一白,甚至颇有几个年长些的几乎摇摇欲坠,好在一旁自有禁军护卫上前扶住。
虽然心中已然大骇,但左龚仍旧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没准对方只是在诈自己,复又略带些无辜表情愤慨出声:
“察使这话下官就听不明白了,我凭借半生辛苦,终于有赖官家识人以进士科入仕。复以两任转为初等幕职,在汾州军事推官任上任劳任怨,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察使何不明言告知?”
曾孝宽眼见着对方不见亲棺不落泪,只好长叹一声,干脆将话语挑明:
“左推官不必在此言之凿凿了,汾州召集民众假作义勇乡兵,蒙蔽天子使者一事,其实本官从一开始便晓得的。”
左龚终于震动,几度张口欲言,却终于还是无话可说。
其人并非不想狡辩,只是恐怕自己多说多错,反而将更多的事情说漏嘴罢了。
曾孝宽看着其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是不由得失笑摇头:“左推官若是还知道什么内情,此时不妨从速说来为好。说不得本官念在你科考不易,能够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