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德却是拧着眉:“此事……还是别急着下定论了,处处都透着诡异,没那么简单的。”
“此地百姓着实穷苦,都不知道他们那两百万贯的钱花哪去了,哼!”
两人继续打马而行,却是没走多远就进了县城,一打听才知道,县里的粮食只有二十文一斗。
虽然这无疑还是很贵,但却到底是比那老翁说的六十文便宜了许多,两个人想了想,却是索性买了整整一车,又命那米铺的活计将这一车的米粮重新给赶了回去,重新敲开了那老翁的门,直接就扔了一袋大米下来。
“老人家,这米送给你吃,是我们赈给您的,不要钱,另外啊,您这镇离着县城并不远,县城那边一斤米才二十文,等这些米您吃完了,您可以去县城买。”
老头见状,自然是千恩万谢,就要跪下磕头,却被二人连忙拦下,又是连忙不停的作揖,最后甚至抱着这一袋粮食失声痛哭,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三弟他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人,二人带着米铺的伙计一并又再去下一家敲门,放粮,虽然也挺累的,但两人亲自干这种活儿却是也感到挺开心的。
只是没多大一会儿,仅仅发了三四户,却见突然有一伙看起来就凶悍,各拿这木棍,柴刀,甚至砍刀的壮汉拉将他们围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抢劫粮食么?这是我们给镇上买的赈灾粮。”
“赈灾?谁让伱们在这地方赈灾的,你们是不是有病?”
说着,一个一身锦缎,看起来就富态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先是一双眼睛在两人中间来回来去的扫,见他二人衣着用的都是上好的蜀锦,素雅却不简单,更是气质非凡,绝非寻常人物。
却是突然变脸,在脸上乐出了一朵花,笑着作揖拱手道:“末学王亶威,见过两位,两位若是不弃,可愿与王某交个朋友,去寒舍喝上几杯,也好让我为二位准备酒菜,略尽地主之谊呢?”
“地主之谊?这么说,你就是那征募乡勇的王老爷?”
“正是,都是乡邻抬爱,在家久居于此,也常有乐善好施之善举,因而也颇受乡邻尊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哼,吃饭喝酒就不必了,我们夫妇二人乃是顺路路过此地,见民生多艰,这才买来一些粮食以做赈济,王老爷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便还请让开吧。”
那人一见,两人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当即不由得又变了脸色,陈声道:“二位,这就没意思了吧?我知您二位必是有身份的人物,有心与二位结交,二位却要如此欺我,岂不闻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么?”
“啊?王老爷你这是何意?我二人如何欺你了?”
“二位何必要装糊涂呢?此镇,以及周遭十里八乡的赈灾粮都是从我的手中放,您二位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粮,不觉得自己太过霸道了么?”
“笑话,既是赈灾之粮,为何非得你放?”
高怀德却是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他是想靠放赈灾粮来收高利贷,还有,这镇上的粮价之所以比县里贵这么多,一定也是因为他在搞鬼。”
说着话,却见那第一家老翁家的大门已经被踹了开来,一名精壮的汉子已经抢了老翁刚拿到手的那一袋粮食,见老头死活抓着不撒手,却是咣得一脚就将人踹得飞了出去。
“老东西,还想吃米粮,这也是你配吃的东西?”
见状,赵光兰却是早已经是怒发冲冠,也不考虑一下他们只有两个人,却是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那王老爷脸上。
“打死你个狗东西!”
说罢,一把盘龙棍从她背上取出,舞动,噼里啪啦的就打向了人群。
见状,高怀德也只能是苦笑一声,而后抽出了刀子紧随而上。看书喇
王老爷大怒:“乱民,不,他们是反贼,都是反贼,打死他们,天使有令,反贼造反杀无赦,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一听说天使,赵光兰心中更怒,也更不留手,一边打人还一边嘟囔:“我让你天使,我让你赈灾,让你放贷,你还勾结匪类,你给我等着,见了面我不把你四肢都打碎了我不是你姐。”
然后,在这王老爷一脸懵逼之中,他足足三十多个跟班,居然愣是被这两口子一使棍一使刀的全都给放倒了。
他的这些护卫都是纯正的庄稼把式,哪里是高怀德和赵光兰的对手,况且这两位下手,是真杀人啊,没死几个,那些庄稼汉全都丧胆跑了。
王老爷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噗通一下就给跪下了,湿漉漉一大摊就尿了裤裆。
“好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家中有钱,有钱,都给你们,别杀我啊。”
“呸!瞎了你的狗眼,拿我们当土匪强盗了么?姑奶奶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走,跟我去宿州府衙,我倒要看看秦王他要如何包庇于你。”
“啊?宿州,为什么要去宿州。”
“呵呵,刚才不是还说你认识天使么?”
“可,可这是,泰州啊。”
“啊?这不是,宿州府,虹县,通海镇么?”
王老爷都快要哭了,“不是啊,这里是泰州,海陵县,河通镇啊。”
“啊……夫君,咱们下船的时候,是不是走错了。”
“好像是,咱们不小心走东边来了,宿州在西边。”